春锦微微颔首，起了身，恭敬地退开：“姑娘，请出来吧。”
季连婉卿正纳闷着，只见那块雕花梨木的大屏风后缓缓晃出一个人影。
来人一身素纱衣，白纱遮面，唯独露出一双翦水秋瞳，汪汪含笑。见了季连婉卿，先是规规矩矩纳了个万福：“季哥哥，妹妹这厢有礼了。”而后纤纤玉手一抬，轻轻扯掉了脸上的面纱。
竟然是毓湘？醉春楼的花魁毓湘姑娘？她怎么会在这儿！
也不管此时的季连婉卿究竟是何等的惊诧，这毓湘倒是自在的很，往桌边一坐，接过春锦递过的茶便喝了起来：“想不到我心心念念的季哥哥竟是个女儿身，毓湘真是难过得紧啊！”
“春锦，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季连婉卿一拍桌子，厉声道。吓得春锦赶忙跪下，伏在地上，却只说一句“奴婢错了。”
只见毓湘抿唇一笑：“季哥哥何必如此疾言厉色？瞅瞅，都要吓着人家小姑娘家了，难道季哥哥那么久没见毓湘，就一点都没想过人家？人家真的是好难过啊！”
这话说得真真假假，倒是让人辨不出是非。
季连婉卿紧紧蹙眉，暗暗在袖口摸出青玉雪梅缠枝钗，将梅蕊的东珠转了半圈，对准毓湘，如她有所动作，自己只肖一抬手，这银针就能射中她的心口位置――这毓湘来的蹊跷，姑且看看她要玩儿什么花样，虽知她此行敢独自前来与自己相会一定是做足了准备，可是她要是真的不怀好意的话，自己也不是吃素的，大不了玉石俱焚！
季连婉卿倒也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这些年，她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都是在鬼门关上走过几遭的人了，还能被一个妓女给镇住了？故而她倒是平静得很，甚至是轻轻笑了笑：“呵……你就不怕，你拆穿了我的秘密，没办法活着从这道门走出去吗？”
是，哪怕她毓湘并无恶意，可她知道了自己女儿身的身份，也不该活着。
“怕，怎么不怕。”嘴上说着怕，实际上可一点儿也看不出她有哪里在害怕。只见她笑了笑：“可是我也知道，季哥哥你特别想知道那个香雪背后的事，所以，你不会杀我。”
“那个死在季哥哥惩奴院里的无头女尸，确实不是香雪。真正的香雪早被同伙带了出去。”
季连婉卿蹙眉：“你这么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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