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小姐一定有些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养成现在什么事都爱一个人扛着的性子,也知道我现在还不配成为小姐的知心人。可是,芷容认定了你是我的主子,那么我的主子就只有你一个人了,哪怕之前我是服侍十三王爷的,你的秘密,不该说的,哪怕肝肠寸断,我都不会跟旁人多去吐露半个字。”

季连婉卿有些为难地微微蹙眉:“芷容,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关系,我懂,不该问的不问。”芷容掩去眼底的失落,抬头笑了笑,只是笑中带泪:“不过,小姐,你要懂得保护自己啊,别再像今天这样,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的。”

芷容抬手擦擦眼泪,而后笑道:“怎么饭菜还没送过来?我去催催。”而后便快步出了门。

季连婉卿看着芷容匆匆离去的背影一阵失神,不禁叹了口气。

信任旁人这种事,她不是没做过,曾几何时,她不也是个什么事都一股脑儿要倾诉给身边人才觉得舒服的小姑娘吗?可是这种倾诉,对旁人有时反而会是种负担吧。

就像昨天的事,来的是谁,做了什么,如果季连婉卿真的去告诉芷容又如何?她一个小婢女,担着这么大的一个秘密,只怕会寝食难安。然而这才不过冰山一角,更多的,她怎么承受的住?

难得糊涂啊,毕竟,不知者不罪。这样一个单单纯纯的小姑娘,都还不曾嫁过人,干净得如一片新雪,没尝过的欢爱欣喜多了去了,何必一定上去踩两脚呢?

当年那个自季连婉卿记事起就常伴左右的青鸾,自己何曾没给过她无上的信任?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向她全盘托出,对她没有丝毫秘密。她陪着自己笑,也陪着自己哭。最后她被宇文景吩咐端毒酒给自己的时候,她不也一样反抗不了吗?

是,她打碎酒杯,想以此救救她那个可怜的主子,可是说实话,季连婉卿心里却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她那么做啊。她已经为自己分担了那么多痛苦,根本没必要再这样了。她明明知道就算毒酒没了,宇文景还是有成千上万种法子让季连婉卿去死,她反抗宇文景等同于求着去给自己陪葬。

所以怎么办呢?曾经自己那么信任的一个人,如果她只顾了季连婉卿,搞什么所谓的忠心护主,白白送了命,季连婉卿良心怎么能安?反之,若她自私,直接端了酒来给季连婉卿,自己又难免觉得人情淡薄。

无论怎么做都不对,就因为身为主子的她那说来可笑的信任,何必呢?哪里比得上让她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婢女,安安静静过自己的日子来的好。

不一会儿,几个婢女就布了一桌菜过来。看菜色,多是荤的,季连婉卿微微咳了两声:“今天的菜也太腻了些,虽然都是好的,可惜我怕是吃不下。”

春锦微微笑了笑盛了一碗荷叶粥来:“就知道小姐怕腻,奴婢特意让厨房多熬了这个粥来。这夏末的荷叶虽比不得前些日子的新鲜,但也是奴婢亲手去莲池折了来仔细挑拣过的。荷叶配上梗米,最是清凉解腻,奴婢还加了些薄荷和东阿阿胶,既爽口滑糯,同时也应了郎中小姐需大补的要求,小姐快尝尝。”

见季连婉卿点头,春锦舀了一勺,微微吹了吹,确定不烫了,这才喂进季连婉卿的嘴里。

果然清凉爽口。季连婉卿微微笑着点了点头:“不错,你有心了。”

春锦忙回道:“不敢当,奴婢不过是在其位忠其事,职责所在罢了。”

“郎中说小姐这些日子都要大补,哪怕没胃口,这些菜该吃也还是要吃的。应了王爷的吩咐,这些菜也都是精心炮制,加了党参、黄芪、鹿茸,灵芝等等名贵的补药,不管怎么说小姐都应该好好多吃一些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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