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蕃哄着景暮雪在屋里歇息了,这才出了院门,趁着府里一片混乱,拉了个下人打探了一番,便悄悄向漓王落脚的院子潜去。

景暮雪睡得并不安稳,梦境中始终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景暮雪一身冷汗的从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来时,却听得有人在外面轻轻叩门。景暮雪在黑暗中瞪大双眸,惊慌的问了一句:“谁!”杨蕃压低了声音答到:“公主,是我,快些开门!”景暮雪这才放下心来,赶紧赤着脚下了地,踮着脚尖一把将门拉开一条缝隙,杨蕃跟条泥鳅似的哧溜一声滑了进来。

杨蕃一个反手将门锁好,一把搂住景暮雪的腰肢兴奋不已的说到:“公主,我想到一个主意,可以一举除掉易安然。只要易安然一倒,公主你也可以恢复自由身,那我们的孩儿便能平安出世了!否则若是被广亲王府的人抓到把柄,只怕你我性命不保!”

景暮雪一听得杨蕃有了主意,心头也是一喜,双手环上杨蕃的脖颈急急问到:“杨郎你快些道来!”

“广亲王离去之前,将兵符交与了易安然,只要我们能把那兵符盗来,丢了兵符是死罪,哪怕是广亲王的亲生之子也难逃一死!那易安然对公主殿下三番五次出言不逊,新婚之日也胆敢抛下公主一人独守空房,日日与那几个小妾丫鬟厮混,对公主殿下不闻不问,这简直就是天理难容,罪该万死!公主殿下,反正被他们抓到了把柄我们也是难逃一死,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把易安然彻底铲除了去!”

景暮雪眸底寒光一闪而过,思及起自己名义上的夫君的一番所作所为,顿时恨得银牙紧咬,心里怒火滔天,一想到可以将那与自己作对的男人送上刑场,一抹快意顿时浮上唇角。景暮雪冷冷一笑,斜睨着杨蕃应了句好:“我听你的,你有什么计划,速速说来。”杨蕃心底一喜,将唇贴在景暮雪耳畔轻声道来,景暮雪听得频频点头,两人筹谋了一番,便各自开始行动。

欣儿给易安然更了衣,扶了易安然在床上躺下,易安然却全无睡意,执了欣儿的手愁到:“不知为何我这心里总有些着慌,总觉得要出什么事一般。”欣儿安抚的拍了拍易安然的胸口宽慰到:“能出何事?王爷骁勇善战,更莫提还带了你三个哥哥和九万精兵进京,你心里且放宽些,说不得再过些时日王爷就会返回来了。”易安然点点头:“也是,估计是我思虑太重。你上来陪我躺着,我一个人睡不着。”欣儿应了,刚刚脱了鞋袜要翻身上床,门外却有人焦急不已的将门板拍得邦邦作响。

易安然不悦的开口问到:“谁?”

只听得一个娇媚的声音拖着哭腔哀求到:“驸马!驸马!求求你快开门!求求你快开门!”

易安然眉头一蹙,嫌弃的低声啐了句:“她来做甚?”

欣儿赶紧把鞋袜穿齐整了,推了一把易安然嗔到:“定是为了皇城之事而来。公主殿下也是可怜之人,想必此时必定心急如焚,你一会儿好生宽慰宽慰她,听见了没?”见易安然还想瞪眼,欣儿秀眉一拧,不高兴的斥到:“你若不听劝,我可就再不理你了。”说罢站起身来,也不管易安然在身后唤着莫理,自顾自的走到门边,刚刚将门开了,景暮雪发鬓散乱,衣衫不整的朝着易安然冲去,噗通一声跪倒在易安然床边,哭得万分悲切。

“驸马,求你救我父皇!救我母后!救我兄长!”景暮雪俨然已是哭成一个泪人,几乎快晕厥过去,却还是咬着牙垂着头双手苦苦撑在地上,一遍一遍的哀声恳求。欣儿很是于心不忍,瞪了一眼易安然,这才将门掩了,退出了屋外。易安然虽对景暮雪厌恶至极,可堂堂一介长公主如今为了家人摒弃了所有的自尊与颜面,匍匐在自己脚下低声下气,易安然心里也不是毫无触动。

易安然坐起身来,板起脸斥到:“快些起来,你这般模样成何体统?将皇室的尊严置于何地?”

景暮雪罔若未闻,泪水将地上已是浸湿了一大片。易安然忍不住弯腰伸手将景暮雪扶了起来,景暮雪不肯起身,只直直跪着,身子瘫软在易安然怀里揪着易安然胸前的衣襟低低抽泣。景暮雪本就生得娇媚动人,这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让人心生怜惜,易安然心一软,在景暮雪耳边叹口气到:“我爹与我三个大哥已带了九万精兵出城,不日便可抵京,定能保你父皇无恙。你快些起来,地上凉得很,莫冻了腿。”

景暮雪这才悠悠站起身来,顺着易安然的手挨着易安然坐了,将头靠在易安然肩上苍白着面色默默流泪。易安然终是不忍将景暮雪再赶出屋去,见着夜色已深,扶着哭得虚弱无力的景暮雪在床上躺了,熄了烛火,自己也合衣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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