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这郓王的事情,根本就是冲着咱们来的啊。”

晚间。

后一步得到消息的王黼,连夜跑进内侍省府衙,走到梁师成的面前汇报此事。

“慌什么?”

正坐在桌案前的梁师成,看向站在堂中央的干儿子。

随口应道:“此事为父昨日就已经知道了,还用得着你来给为父汇报吗?”

“那是,那是.......”

王黼这才长舒一口气说道:“干爹,您看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你想做点什么?”

梁师成闻言,别有深意的看向王黼,轻声说道:“你是不是担心郓王殿下会挡了你的财路?”

“说说吧,这一次曹懿给你送了多少钱?”

王黼低着个脑袋,稍显犹豫的说道:“也没多少,大概也就两三条船,一百多万贯的样子。”

随即脸色一正抬起头来,连声说道:“孩儿这边才刚刚清点完毕,正准备给干爹您送过来呢。”

“从今往后,每一两个月都会有源源不断的钱送来,这是曹懿孝敬咱们父子的,在他身上所下的功夫也总算是没有白费。”

“可是郓王一旦担任着节度使去了,那情况可就........”

王黼说着,不禁悄悄观察着干爹脸上的神情。

不过可惜的是,在梁师成面前,他还是太过年轻,什么都看不出来。

片刻后,梁师成微微摇头叹声说道:“钱财终究不过身外之物,为父都已经是年过六旬的人了,纵然有再多钱也无用,黼儿你且留着吧。”

看着王黼依旧沉重的神情,继续说道:“郓王殿下的事情,是官家亲自定下的。”

梁师成说着,声音愈发愈小,就如同自言自语一般。

“官家似乎很喜爱这个郓王,有那么多可以享福的地方不去,却偏偏要去动荡不安的江南,难不成官家是有了换太子的心思吗........”

“不好说,说不好,官家行事一向出人意料,就习惯干些没有先例的事情........”

梁师成的想法,显然要比王黼深远得多,同时他也是十分了解官家为人的人。

在他看来,如今这官家只是爱玩,只是不喜政务,但是绝对不昏庸。

官家不可能不清楚,此举所带来的影响。

按理来说,先祖皇帝们为了防止权力过大威胁皇帝,早已规定皇族成员不能担任宰相要职,更不能领军打仗。

皇子们所担任的职位,也几乎都是虚职,能不能继续往上升,那就得看与皇帝关系的远近,反正政绩什么的是不可能有的。

皇子担任节度使不算稀奇,但稀奇的是,如今这个地方却是不同寻常。

而皇子就算是担任节度使,一般也不会离开京城,更不可能像郓王那样,还要连夜就要走马上任。

这是要干什么?

梁师成如此想着,眼神也逐渐变得坚定。

不管是与不是,那郓王都休想染指这皇城。

他永远不会忘记,当初郓王中状元入宫面圣时,郓王看他的眼神。

轻蔑、藐视,犹如看贱民一般,甚至还口出狂言的说他所在的内侍省,根本就可有可无。

倘若让这郓王当了皇帝,这内侍省岂不是就得立马废除吗,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很快,他又想到了郓王背后的人,定然是有人在推动此事。

又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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