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没注意到的是,熙如离开书房前,书房外有一浅色身影匆匆离开。
月落蘅快步回到厢房中,理清自己刚才都听到了些什么。
青容姨的脸,她不会认错,听的话也做不得假。
最让她寒心的,其实不是星星的态度,也不是星星杀伐果断,而是星星的回应。
确实,星星并未说是她将自己卖进了清风楼,可是她也没有否认。
最可怕的不是星星不承认,而是没有否认。
如果这一切真的跟她没关系,只需一口回绝,说都是青容姨道听途说,与她无关便可。
但……
月落蘅缩在床榻一角,强迫自己消化着现实。
她不愿怀疑星星的,但她也不会做被蒙蔽之人。
她下意识地朝前伸手,也不知是想抓些什么,除了抓了空外,什么也抓不到。
“子榆……”
她刚开口就意识到子榆现在也不在她身边,她与星星回府时,就与子榆说过,让她早些休息,今夜不必再过来守着。
但此刻无人作陪,她又不知这些话能跟谁说。
是该去找星星要一个答案的,可如何跟星星开口呢?
难道要质问她,是不是她将自己卖进清风楼的吗?
这显然不现实,就算星星对她再用心,这种话也不会正面回答。
换而言之,这是一个无解的谜题,星星不会回答她,她也无法自洽。
她好像回到了初入清风楼的那段时日,虽从未被敲打过半分,可每日高强度的练习让她很难入眠。
每天睁眼闭眼都是歌舞奏乐,一颦一笑都要展现所谓的风情。
青容姨说她筋骨太硬,必须要比旁人多费些心思。
因而她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一次次跌落,一次次爬起。旁人嘲笑她从未放在心中,只为那句成为花魁就可以不再被支配。
可现在告诉她,是星星让她进的清风楼,是星星促使她被别人欺辱……
她克制不住自己发颤的手,拼命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可越是擦,她越发现根本擦不干净。
明明是星星将她从清风楼赎走,是星星为她出头,可为什么也是星星……害她成了所有人看不起的落蘅?
是她或是家里人曾经对星星很不好,才会让星星这么报复她吗?
但她扪心自问,无论是谁,都不曾对星星恶语相向,更不会动辄打骂。就连曾经几个对星星不好的下人,她也让娘将他们驱逐出府,又怎会是对星星不好呢?
她甚至将幼时的记忆翻出一次又一次,只为从中找出一点会让星星觉得她不好的痕迹。
“是我在规避从前的我们,还是这一切根本就不存在……”她无声质问着。
她根本想不出有什么是对不起星星的,眼下已发生的事却容不得她高看自己。
如若不是她不好,不是月家不好,星星不会将她卖进清风楼的。
她越是这么质疑过去的一切,泪水越是不受控制地掉落,浸湿她的里衣,浸湿她温润的心。
房中梅花的香气此刻愈发突兀,哪怕这是她闻过最香的梅花,她也不觉得它有什么好。
她慢慢起了身,扑向桌上的花瓶。哪怕磕着了腿,她也未曾在乎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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