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成了父女二人决裂的催化剂。
“白芷……我……”方楚天慌了,看着白芷微肿的脸颊、发懵的双眼,伸手想要拉住女儿道歉。
方白芷没有捂着脸,反倒是捂着肚子连连后退。她脑袋是懵的,胸口是闷的,肚子里也似在翻江倒海,这一刻,她只想逃。
她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徒手生掰成两半,砸到方楚天的身上,冷冷地说:
“这是我18岁生日时,你给的礼物,我一分未动,都还你!大学、专业都是我选的,学习和生活,我会对自己负责,不需要你管!从今往后,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吧。”
说完,方白芷拉着行李箱就跑了。
胡乱跑出去很远,也没看清道路和目的地,就莫名其妙地跑到了一棵银杏树下,见四周没人,这才蹲坐在地上,捂着脸痛哭起来。
当时的她,并不知道,这是大学里最古老的一棵树,据说有三百多年的历史,树干非常粗壮,两人手牵手也不能抱住,也因此,她跌跌撞撞跑过来时,并没有看到树另一侧背后,坐着一个人。
季川芎在学校时,每当有想不通的问题,就会来这里坐坐。这棵树历史悠久,代代流传下来不少无稽的鬼故事,因此,别看这里风景独好,但除了秋天银杏叶全黄后,有不少人前来拍照外,平常几乎是了无人烟。
而他,作为校园名人,走哪儿都容易被人认出和追捧,最喜欢的,便是这种安静之地。
背靠着树干,季川芎正努力放空脑袋,逼自己不要去想早上爷爷对他的训斥。究其原因,不过是爷爷提出让他跟着去医院实习、提前在病人身上进行实操时,他稍微犹豫了一瞬。因为他觉得,自己虽然从小就接受熏陶和训练,但现在毕竟还只是个没有医师执照的学生。
就是这一点点的犹豫,便被老爷子冷脸骂了个狗血喷头。连带着小时候被错药名、扎错穴位的事,都翻出来再数落了一遍。
越想要忘记,就越容易深刻,季川芎心中闷闷的,手指紧握着针灸盒越发用力,吱吱作响。
这时,他突然感到一阵异动,接着便听到有女孩子闷声哭泣。她的哭声很特别,既苦楚,又隐忍,跟他有时候的心境,似乎很像。
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被打扰的季川芎并未气恼。不过,当自认为最清净的地方,变得不再清净,他无奈地摇摇头,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女孩哭泣的声调变得奇怪。变短、变浅,呼吸急促,继而变为痛苦的呻吟,最后竟是有些岔气的困难。
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孩出事了。于是,他立马起身,转到树的另一侧,一探究竟。
这时的方白芷,背靠大树,蜷缩着身子,一脸痛苦。她左手捂着肚子,右手在背包里奋力翻找手机,却不是拨打120,而是按下了钱渝的电话。可惜,钱渝今天去参加一个聚会,不仅没按时来报到,更连电话都没接通。
“关键时刻掉链子!”方白芷心中暗骂,因为她已经疼得骂不出声了。
之前只是一直胸闷,可后来却转移到了腹部,现在更是呼吸困难,浑身发痛,她现在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甚至产生了濒死的恐慌。刚才跟父亲信誓旦旦地说,不要他管,不会在踏入学校的头一天,就把命交待在这儿吧!
就在方白芷最无助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的身上,亦幻亦真,帅气得犹如天神下凡,方白芷努力睁大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些。却因为阵发性的绞痛,看得很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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