狖递远远地瞧见相柳拖着沉重的身躯、步履蹒跚地缓缓走来,那原本威风凛凛的身影此刻显得无比狼狈,身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正不断从伤口处渗出。狖递心中一惊,连忙快步迎上前去,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刚想开口询问相柳的伤势如何。

然而,还未等狖递来得及说话,相柳猛地抬起头来,一双充满怒火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狖递,口中更是毫不留情地怒骂道:“都是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要如此加害于我?如今我身负重伤,这一切可都是拜你所赐!你是不是觉得很得意啊?看到我这般惨状,你心里就舒坦了吗?还有,我到现在都没能成功幻化成人类的模样,可是人家狨蜥夫妇一家就连他们的孩子都能够顺利幻化成人形了,你这下总该满意了吧?”

听到相柳这番怒不可遏的指责,狖递先是一愣,随即便在心中暗自窃喜起来。原来,这正是他一直以来所期望达成的结果。眼看着自己的目的已然实现,狖递眼珠一转,便开始寻思着找个机会赶紧溜走。就在这时,相柳似乎察觉到了狖递的心思,他突然伸手一把揪住狖递的脖子,恶狠狠地问道:“别想着逃跑!快说,接下来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狖递被相柳这么一抓,顿时有些慌了神,但很快他便冷静下来,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阴险狡诈的念头——既然自己无法得偿所愿,那么也绝对不能让其他人好过。于是,狖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压低声音对相柳说道:“嘿嘿,别急嘛……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虽然不能成全咱们俩,但至少可以让那些家伙们也尝尝苦头,好好恶心一下他们!”

“嘿嘿!你们知道吗?我有个非同凡响的表哥呢!他呀,就是那神秘珞袼山中潜心修行的灵兽——旋龟!那家伙可厉害啦,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息,拥有着令人惊叹的灵力和智慧。说不定啊,这次遇到的难题,只有他才能想出解决的妙法来呢!想到这里,我不禁狡黠地一笑,嘿嘿……”狖递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一抹略带得意又充满期待的笑容。

旋龟那如同小山般巨大的身躯微微一动,仿若古老的巨石被触动了根基,身上那坚硬而布满神秘纹路的龟壳在微光下折射出幽冷的光泽。它那铜铃般的大眼睛中,忽然闪过一丝精芒,念头在它深邃的脑海中如闪电般一闪而过。旋龟那眼珠灵活地一转,竟有几分狡黠之意,随后它瓮声瓮气地问道:“嘿!狖递,上次我可是郑重其事地将那事托付于你,你可千万莫要敷衍我。那狨蜥夫妇他们怎么样了?我这些日子可一直将此事惦记着呢,那夫妇二人于我而言,可不是一般的存在。还有啊,那个不知死活的臭法师,就像那阴魂不散的恶鬼,屡次三番地坏我精心谋划的大事,你有没有按照我的吩咐好好地收拾他?若是你敢有半分差池,哼!”旋龟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每一个音节都蕴含着隐隐的威胁,仿若低沉的闷雷在云层中滚动,让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变得紧张起来。

狖递一听旋龟这样问,心里“咯噔”一下,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了一下,暗暗叫苦不迭。它心里清楚得很,在这充满神秘与危险的珞袼山中,和旋龟这样老谋深算的家伙打交道,就从来没有一次帮忙是不计报酬的,每一个要求背后都像是隐藏着一个深不见底的陷阱。它那小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转,就像两个灵活的黑珠子在眼眶里快速滚动,庆幸自己早有准备。那个来自倭日国的法师,已经被它用从古老禁书中习得的残忍禁术炼化成了一块散发着诡异光芒的晶石,那晶石被层层封印,就藏在自己洞穴深处一个隐秘的角落,周围还布下了迷惑和防御的法阵。至于那狨蜥夫妇,可就麻烦大了。实际上,相柳曾经被心魔所控,鬼迷心窍地想去偷他们的孩子炼化来修成自己幻化人形的法力,本以为可以顺利得手,结果却在法术的强大反作用下,不但没有成功,反而阴差阳错地帮助狨蜥夫妇的孩子提前化为人形,就连狨蜥夫妇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具备了随时幻化人形的能力。这件事要是让旋龟知道了,以它那凶狠暴躁、占有欲极强的性子,肯定会大发雷霆,犹如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旋龟一直对狨蜥夫人的美貌痴迷不已,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迷恋,若知晓是相柳坏了它的好事,说不定真的会怒不可遏地伸出它那粗壮有力的巨爪,一把抓起自己,像扔一颗石子般扔到山顶那满是棱皮鳄鱼的天池中去。那天池里的棱皮鳄鱼可是凶残无比,每一只都像是从地狱深渊爬出来的恶魔,要是被扔进去,那可就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狖递额头上瞬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那汗珠一颗颗顺着脸颊滑落,它的脑子则在飞速运转,就像一台疯狂运转的机器,想着该如何编个天衣无缝的谎言来应付眼前这只惹不起的旋龟。

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将军拓跋珲身姿挺拔地骑在他那威风凛凛的坐骑狖递身上。狖递四蹄生风,每一步踏下都扬起一片尘土,它那炯炯有神的眼睛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了一个身影,正是黑鲸国前朝将军赵玉龙。赵玉龙身披的铠甲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属特有的寒光,那铠甲上斑驳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荣耀与战斗的艰辛。他的眼神坚毅如磐石,透着久经沙场的沉稳与威严。

这位身披铠甲的赵将军,偶然间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一只巨大的灵兽旋龟浮在云端之上。旋龟的身躯庞大无比,龟壳上神秘的纹路仿佛蕴含着天地间的奥秘,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赵玉龙见状,不禁心中一动,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声说道:“旋龟!你当时的诺言可还算数?”那声音如洪钟大吕,在天地间回荡,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颤抖。

旋龟身旁的天空中,原本平静的残云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忽然快速地旋转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紧接着,那团残云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开始变幻形状,眨眼间就幻化成一个英气十足的少年。少年身姿矫健,气质不凡,他抱拳单膝跪拜在云端,神色庄重而肃穆,随后朗声道:“旋龟当然记得,我确实答应过你,恩公如果遇到危险,我定会相助于你!”那声音清澈响亮,在云层间穿梭,仿佛带着一种神圣的使命感。

“很好,那本将军就等着了,你还不幻化成玉龙剑来助本将军一臂之力?”赵玉龙将军哈哈一笑,那笑声中充满了自信与豪迈,随后他缓缓抬起左手。只见云端之上的旋龟微微晃动身躯,开始施展法术。刹那间,一道耀眼夺目的白光从旋龟身后亮起,那光芒如同烈日般璀璨,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随着光芒渐渐变强,旋龟的身形渐渐隐去,那道白光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开始凝聚收缩。光芒散去之后,一把锋利无比的破天神剑凌空出现,它散发着凌厉的剑气,剑身周围的空气都被切割得支离破碎。这把神剑像是感受到了赵玉龙将军的召唤,向着他如流星般飞去,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长长的光影,仿佛在天空中划开了一道时空的裂缝。

狖递静静地伫立在战场中央,宛如一座古老而沉默的雕像。它那强壮有力的四肢稳稳地踏在满是疮痍的土地上,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似乎在抵御着周围那紧张得几乎要凝固的空气。它那身原本柔顺的毛发,此刻也因这凝重的氛围而微微竖起,在风中凌乱地舞动。它那深邃的眼眸宛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其中闪烁着复杂得如同迷宫般的光芒,有无奈、有挣扎、有对往昔的留恋,更有对当下局势的惆怅。

心中暗自思忖时,狖递的思绪飘回到了过去。自己和灵兽旋龟本是血脉相连的表亲,那些久远的记忆如同陈旧的画卷在脑海中缓缓展开。曾经,在那片宁静祥和的神秘山林里,它们偶尔相遇,虽没有过多亲昵的举动,但彼此之间那种源于血脉的默契,让它们的关系维持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上。说不上有多亲密,却也不至于过于疏远,就像是两条偶尔交汇又各自流淌的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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