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要说出来,刺刺这个装逼的大理寺少卿!

墨白眼神冷中带怒,看了看孟青。

苏陌笑着摆摆手:“无妨,燕知楼就燕知楼,墨大人,前面请!”

墨白冷笑,甩袖上了大理寺官衙的破马车。

苏陌轻笑,扶着青竹上了豪华艳俗的双辕大马车,吩咐:“跟上墨大人。”

一身簇新衣衫的车夫熟练的将马车掉了头,老老实实跟在大理寺那辆穷酸的小马车后面。

孟青哼一声,不太高兴的跳上马车前辕, 背靠着车厢门旁边窄小的板壁,闭眼休息。

他是真的累!

从昨日一大早到现在,整十二个时辰, 也就歇了不到一个时辰,胳膊上还受了小伤。

唉,来尚书府这一趟,怎么想都觉得憋屈!

狗日的苏同庆,若是昨日他放夫人离开尚书府,他何至于被如此折腾?

*

苏陌:嗯,说得好,若是苏同庆昨日不留本夫人,也不会损失那么多的。。。金银财宝!

苏同庆:我若是知道留苏离陌守灵会让我丢失了一屋子重要的资料,我宁愿当时亲自送这个孽障出去!

*

从尚书府一路往西,走了三条街,大理寺的破马车在街口停下。

苏陌的马车随即也停下来,青竹扶着夫人下了马车,和孟青陪夫人走向街口的一个酒楼。

檀香和阿圆被留在马车里等。

燕知楼从外面看,两层高,门脸简单大气,三个开间的宽度,牌匾黑底蘸金三个大字“燕知楼”,端的是铁画银钩,便是苏陌不太懂,也觉得这三个字写的极好,嗯,极有气势。

墨白刚走到酒楼门口,里面跑出来一个伙计,恭敬的作揖:“墨大人?”

“二楼包间有没有人?”墨白和此人很是熟稔,说话也很随意。

“没,空着呢。墨大人请!”

伙计殷勤的带着墨白进去,苏陌跟在后面。

进了酒楼,才会发觉这个酒楼非常大,里面前后两个大厅,每个厅堂能摆二三十张桌子。

墨白:“我自己去,你去准备些茶水点心。”

伙计的应了,跑去准备茶水。

墨白带着苏陌几人,一直往里走,走到里面大厅的末端,出现了一个木制的楼梯,拾级而上,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是包厢,每个包厢门口都有一个小伙计在伺候,看到墨白,都低头弯腰沉默的行礼。

嗯,隔音做的很好,走廊上几乎听不到包厢里的声音。

他们一直走到走廊尽头, 又拐了一个小弯,再走十步左右,进入一个大包厢里。

这个包厢,大概有两间大屋那么大,一边木架子上放满了爬藤植物,做了一面绿植墙,另外一边,面对面放了两排大椅子,每个椅子中间是高脚方几,像是会客厅。

窗下,有一张茶台,茶台旁边,放了一张古琴。

正中,则是一张大大的八仙桌,四面放了檀木雕花官帽椅。

嗯,是个风雅豪华的地方。

实话说, 简单的从店门口看,苏陌没有想到酒楼里面这么大的面积,并且还有这么大的豪华包厢。

墨白像是主人一样,自顾自走到茶台边,等着小伙计送上来热水和冬日的新茶,准备泡茶。

苏陌走向绿植墙,看着这熟悉的绿植。

前面说过,原身和庆安郡主等几个小闺蜜曾经在锦园搞了一个暖房,养些高雅的兰花、雍容华贵的牡丹和灿烂绚丽的芍药,曾深得苏太后喜爱。

除了这些高雅的东西,原身还曾养过一种不显眼的草藤植物,便是眼前这面墙上挂着的绿植。

这种绿植,能拖出来两三丈长,极容易养活,一年四季常青,月月开花。

深绿色的小叶子尖尖的,像是一柄小桃心扇子,在叶柄处长出小小的花,花朵很小,比黄豆大那么一丢丢,颜色是浓艳的暗红色,绒面的,花朵大小是叶子的三成左右,隐藏在叶子里,不容易看到。

所以,远看时第一眼看到的是一面墙的绿色藤蔓,走近几步,才能看到叶柄处的暗红色小花,像一颗颗红豆,镶嵌在绿色的叶子上。

庆安郡主曾给这种极易野蛮生长的草藤起名:问情。

源自: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看到这曾经熟悉的植物,曾经起的这么附庸风雅的中二名字,想到已经不复存在的塑料闺蜜情,苏陌心里隐隐生出一股子烦闷的情绪。

控制不住情绪,扭头看向墨白时,态度变得很不耐烦:“大人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吧,问完了,咱们好各自去忙活自己的事。”

墨白正准备往茶壶里投放茶叶的手,顿住,这次是气的:“难道不是夫人想咨询下官,如何报官事宜吗?”

这个女人,喜怒无常,实在是可恶!

苏陌来到墨白对面站住:“是,我是想报官,我曾经在京都大街上被西戎细作刺杀,请问大人,此事可不可以报官?”

墨白冷冷的说:“此事大理寺已经在审理,无须劳烦夫人再报官一次。”

苏陌:“前年,有个妇人说是我亲娘,找到尚书府请罪,说是换了婴儿罪孽深重,后来此人死在了尚书府,不知此事,可否报官?”

墨白脸色铁青,不再回答。

起身提了茶壶,自顾自坐在了大八仙桌旁边的官帽椅上。

苏陌跟过去,大模大样的坐在墨白对面:“昨天,苏瑶玉说我是灾星,说我出生时克死了亲娘,我怀疑苏瑶玉知道我的身世,此事可不可以报官?”

墨白:。。。

苏陌手望八仙桌上轻轻一拍:“本夫人想找十几年前去世的生母,不知可否报官?”

墨白眼睛看向满面怒气的苏陌,冷笑:“十五六年前的事,夫人便是报官,想查清楚,怕也是很难。”

苏陌固执的追问:“我只问能不能报官,至于查不查的到,听天由命!”

墨白:。。。

净是这些破事!

这种事一听就是后宅女人的阴狠手段,若是勘查,怕是又要和于氏苏瑶玉母女打交道,他懒得陷到尚书府的破事里。

苏陌忽然收了怒气:“若是大理寺不敢查,也行,那本夫人就雇人查找,重金悬赏,不怕找不到当年的真相!”

墨白冷笑,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两千两银子,请大人帮忙探查当年换婴的真相,墨大人,可感兴趣?”

墨白原本刚才想着尽地主之谊,准备给苏陌泡茶的,现在,白水也懒得给她倒!

两千两,她把他当什么?把大理寺少卿当做什么? 两千两银子恶心谁呢?

俩人眼看着越说越不投机,气氛越来越僵滞,屋里站在门口一直虎视眈眈看着墨白的孟护卫, 咧嘴呵呵笑。

这个装逼的大理寺少卿,遇到夫人还不是被气的要死?

屋里两个人正在进行艰难且非常不愉快的聊天,包厢门“呼啦”一声,被人推开。

“表哥?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酒楼?”

屋里人都看向包厢门。

进来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大冬天的,手拿玉骨小折扇遮了半张脸,以至于被腰间悬挂的巴掌大的玉佩抢了镜,苏陌不由得先看大玉佩,再往上,等那人放下小折扇,才看清这一张招蜂引蝶的脸!

司玄澈?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喊谁表哥?

苏陌看向墨白:这俩货,是表兄弟?

那就好理解为何这屋里会悬挂了一整面墙的“问情”了,这“问情”在庆安郡主的锦园暖房里,泛滥成灾。

而司玄澈,向来在锦园来去自如,畅通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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