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王府中,李溪趟着夜色,缓缓敲响了泰王书房的门。

“王爷,苏州与扬州两边的消息都来了。”

其实林景云还是低估了泰王对他的重视,因为当日他离开泰王府以后,李溪其实先后派出六批人手,三批赶往扬州,三批赶往苏州,力求将最真实的结果呈现在泰王面前。

人手足够的前提下,时间上比林景云预期的足足早四五天,便将泰王所需的一切给查了出来。

“先说苏州那边吧。”

“林公子父亲是林如海的堂兄,家中不是林家主脉,因此早已经落败。去年春里,苏州爆发了一场不大的瘟疫,但许多林家同姓族人都染上了这病,林公子生身父母都因此丧命。若不是林老爷出钱财救治,怕是林公子也会丧命于此。

可能是父母双亡对他的打击有些大,林公子自那以后便跟变了个人似的,也不想着读书了,反而整日里寻仙问道,想着羽化飞升。

这林家虽然族人不少,但真没有几个读书的苗子,林公子是其中资质最好的一个了。这位被族里给予厚望的晚辈不想再参与科举了,这么大的一件事自然传到了身为族长的林如海耳中。

正值林公子父母丧期,林如海便亲自赶往苏州来劝,两人交谈了数日,也不知怎的,林公子不想着寻仙问道了,林如海也不劝林公子参加科举了。最后林如海在赶会扬州前一天,在族中宣布收林公子为嗣子,拜了祠堂,改了官府的案牍以后便没了下文。”

“这么说来,似乎一切都对得上。可是林景云为什么要来京城呢?莫不是觉得自己科举无望,想托关系捐个官儿?那也不对,那日他高傲中又有几分不耐的劲儿可不像是装出来的。”泰王眉头拧成一个“川”,手指关节敲打着书案,发出“笃、笃”声。

“还有一事,前些日子探子们探查这林景云入京以后的一举一动时,还发现他写了一封信往扬州,按日子来算,应是刚入京城那天写的。

手底下的人偷偷摘抄了一份过来,今日才到。”

“写给谁的,林如海吗?”

“应该是。”

“嗯,先生读来听听。”

“父亲大人钧鉴。时虽疾逝,然江水不息,儿念父之颜容犹若在目。

父之善言,儿铭心焉。扬州往事实不敢忘,若非父之援,儿恐早赴黄泉,安有今之康泰。今父在扬,儿居京,食不甘,夜难眠,未知父身安否?

儿欲谒泰王,以成父保国救民之志。然恐儿有心而王无意。彼若弗用,儿亦将离京而觅仙人之踪以期入道之法。

父远于天涯,儿恨不能即至,然思父之情,虽万千言弗能表其一也。当日别后,或难复见,儿谨三拜以谢父活命之恩。二更至,意难平,言当止,期梦中聚。”

“这么看来,应当是林如海发现了这林景云什么异于常人之处。可这一个尚未加冠的孩子,又有什么值得林如海念念不忘的本事呢?”泰王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袖口,颇为不解地看着李溪递过来的那封家书,大有要从中看出来什么的架势。

“学生以为,不管他有什么本事,只要他是真的想辅佐王爷,那还想这么多做什么?他本事越大越好呢。”李溪摆了摆手,“王爷,您不妨听一听扬州那边的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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