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医院三楼的骨科病房里,马红光躺在床上,胳膊上打着石膏,右腿也打着石膏,而且右腿还被高高的挂起。病房住的人不少,大概有八九个,其中有三四个都是因为在这场水灾中,因为不同的原因受了伤,然后住进来的。
白天的病房换算明亮,马红光虽然是平躺着,但是侧过头,透过窗户望着天,也许是最近天上的雨都被下完的原因吧,天空像蓝色的幕布一样,没有云。按理说这样的万里晴空会让人心里高兴的,不过从马红光的脸上却看不出来,而且隐隐地感觉到,他的心情似乎很糟糕。因为水灾的缘故,红光地摊厂受损严重,尤其是存放在库房里的成品地毯,能挽回的所剩无几,再加上受伤行动不便的缘故。
想着这些,马红光叹了一口气。
“哎……”马红光声音拉的很长。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出来他的无奈。不过唯一能让他感觉到有些许安慰的是,田映娥在他的保护下,只是肩上稍微擦破了一点皮,并没有受伤。
马红光床边坐着一个女的,用担忧的眼神盯着马红光的侧脸,似乎是感觉到了马红光内心的失落,想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去说。因为马红光一直也不说话,只是望着窗外。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就是马红梅,自从马红光住进医院,马红梅便一直在医院跑前跑后的照顾着。厂里的人都知道马红梅对马红光的心思。虽然马红梅对别人总是趾高气昂,但是在马红光跟前确实细声细语,谨小慎微,奇怪的是,马红光对此却视而不见。马红光对于这一切,几步拒绝,也不接受,总是一副高高挂起的样子,让别人都觉得他早已深陷其中,他自己却总是和没事人一样。
经过了这么大的一场水灾,感觉整个县上的人都忙起来了,就连那八九岁的小孩,也拿起自己能拿得起的工具,在和地上的泥巴做着抗争。可能在未来的一个月里,不管是政府的,医院的,厂里的,不管是干部还是农民,都要拿起铁掀和淤泥做斗争。
等待大雨过后,人们才发现水灾对大家居住的小县城破坏的有多严重,打水不光冲垮了堤坝,还冲倒了年久失修的房屋,泥沙不仅冲进了街道,冲进了工厂,甚至还冲进了居民楼里。谁家丢了自行车,谁家丢了洗脸盆,和淤泥裹在一起的是谁的外衣又是谁的凉鞋。断了的树枝,折了的玫瑰……
红光地毯厂里,老厂长拖着不太灵活的腿,用手里的拐杖指挥着大家清理厂区的淤泥,。库房里面的地摊由于泡了水的缘故,不得不从外面又请来了不少男苦力来帮忙搬运,毕竟厂里的男工太少,在这个时候,女工就显得无能为力。当然也不能闲着,同样拿着铲子铁掀铲着地上快要凝固却还没有凝固住的淤泥。当然不少人也在冲洗着被泥水弄脏的物品。
“哎,撞傻了?你拿着铁掀在地上画画呢?”彩霞对着旁边的映娥打趣道。
她们被分配在宿舍周围清理淤泥。
映娥自小干活,干个这个倒没什么难的,主要是她老是想起马红光,说也奇怪,水灾之前,倒不觉得有啥,水灾过后,尤其是马红光护了她一下之后,映娥的内心有点触动的厉害,再加上如今马红光躺在医院里,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伤的严重与否。
“看你这两天魂不守舍的,你在想啥?”彩霞接着问道。
“没想啥,我能想啥。”映娥回答道。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哈哈。”彩霞又说。
“哎呀,你知道个啥,讨厌得很你。”映娥对着彩霞说道。
“你,想那个住在医院里的人呢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从那晚在库房里,我就发现你不一样了。”彩霞对着映娥说着她的猜想。
“按理说,不该给你说这些的,咱们是农民,和人家不一样,你知道吗?我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我劝你还是趁早收心。”彩霞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映娥的心里。
映娥嘴上依旧没有承认,来了一句:“你一天天的,就知道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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