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案子由中心城接手，你们不用管了。”
周海东冷笑一声，拦下了将要发作的涂庸，
“什么叫，‘我们不用管了’，啊？”
二人此时正位于通往南部林区的公路上，一群身着军服的士兵已经将其封锁，连带着锁下的还有警车。
为首的军官带着面罩，冷冰冰地凝视着面前的周海东，
“字面意思。”
“怎么，你们也要下调到雾海当我的狗？”
“请注意你的言辞，先生，我们隶属于中心城总部。”
他顿了顿，略带讽刺地说道，
“如果不是雾海警方太过无能，我们也不会驻扎。”
周海东没有生气，只是回应道，
“一番调查过后做点形式工作，然后草草结案，就说是还在调查，最后偷偷处理掉档案，大家过一段时间就忘了，”
周海东笑着摇摇头，
“这就是你们中心城警方的能力？”
“请您相信警察。”
“我问你，你是警察？”
那人突然语塞，
“正儿八经的警方调查是开着坦克？”
“need not to know。”
那人草草回了句。
“我们没时间跟你在这胡搅蛮缠。”
“小子，”
周海东不屑地扭过头，上了警车，
“二十多年前我也是中心城警察，论资历，你得管我叫前辈。”
“周队，有什么吩咐?”
涂庸脸上的愠怒还没有完全消散，
“拜托你个事，”
周海东从夹克口袋中掏出一卷已经褶皱的档案纸，里面夹着一张照片，
“这个人，帮我好好查查。”
“李伏明？”
周海东从未像现在这般认真过，拉过涂庸的脑袋，盯着他说，
“我最近有些事情要处理，这个工作交手给你，查不查得清楚无所谓，一定给老子注意安全！”
“放心，查个人我还是能应付的，放心啊。”
“他的住所在郊区，靠近中心城，跟南部林区接壤，待会我送你去车站，你去他房子里看看，”
他分享给涂庸一个定位，随后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重复着，
“一定一定，注意安全！”
陈肃骑着摩托，发动机传出轰鸣，他熟练地将车停在院中，来不及取下头盔，就三步并作两步，慌忙地跑到后院。
黑暗中，宵夜踉跄地走出，脸上带着笑意，但衣服已经被撕扯得不成形，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心惊肉跳的血痕和爪印，他的右腿受了很严重的伤，关节翻转，淤青遍布，大腿处还有一处深可见骨的伤势，眼见陈肃来了，他故作轻松地笑笑，随后身子向后一仰，化作猫身倒在地上，
“宵夜！”
陈肃跑过去，脱下衬衫，光着膀子将宵夜抱在怀中，而宵夜的身形已经变得只有手掌大小，无力地喘息着，
“我没挡住，野佛…野佛又…动了…”
“你先别说话了，我带你进屋！”
“陈肃…我想吃冰淇淋…”
陈肃跌跌撞撞地跑进浴室，将浴缸灌满水，随后颤抖着将宵夜放进水中，自己则割破了手腕，一齐放进去，血液在接触水的那一瞬间，化作一缕缕丝线，向着宵夜的伤口处聚拢，
“不行，没什么效果…”
陈肃索性自己跳入缸中，紧紧地搂着宵夜，他索性拿刀刺向了自己的脖子，血液喷洒而出，他整个身子浸没在水中，而水面则浮现出了一张不耐烦的脸，睁开双眼，瞳孔逐渐泛白，发梢也逐渐褪色，一人一猫蜷缩在浴缸中，
“宵夜，你还真是费事。”
一股股黑烟升起，那个白发男子从水面上浮起，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陈肃的血丝犹如细线一般连接着他的十指，他娴熟地拈起一根，五指并拢，宵夜身上的伤口也随之聚拢，然后缓慢愈合。
“妈的，老子纯工具人。”
清晨的阳光洒进浴室，陈肃缓缓醒来，来不及管头内的剧痛，他起身，看到化成人形的宵夜静静地躺在浴缸里熟睡着，水已经干了，在水槽的底部凝结着一团团血渍。
陈肃忽感一阵无力，倒在宵夜的肩膀上，
“你要是再这样下去，就没几年可活咯。”
脑中的声音浮现，
“我可以让你长生不老，你感不感兴趣？”
“滚。”
“麻了，要不是多亏了老子，你们俩都噶了！”
那声音略显孩子气。
再次醒来时，宵夜已在旁边百无聊赖地玩弄着自己的长发，盯着陈肃的面庞，在他的耳边低语着，
“你什么时候醒，我要吃冰淇淋，你什么时候醒，我要吃冰淇淋…”
“好了宵夜，我醒了…“
陈肃略带疲惫的回应着，眼睛并没有睁开，
“你什么时候醒，我要吃冰淇淋，你什么时候醒，我要吃冰淇淋…”
“够了，等我睡会…”
“你什么时候醒，我要吃冰淇淋，你什么时候醒，我要吃冰淇淋…”
陈肃无语地爬起身来，眼神中有一丝愠怒，
宵夜则笑眯眯地盯着他，
“快夸我，又把你喊醒了，不然你又要被那个白头发的家伙给夺舍了。”
…
“好好好，你真会为你的铲屎官着想…”
宵夜笑着睁开眼，
“所以为了奖励我，请我吃冰淇淋！”
他的眼神中绽放出光彩！
“吃吃吃，猫粮不好好吃，一天就吃些零食，小心胖死你。”
陈肃没好气地理了理头发，
“出去，我要洗澡。”
“一起洗呗，我身上也弄脏了，洗完澡出去买冰淇淋！”
陈肃脸上挂起一丝核善的微笑，
“滚出去让秋秋给你舔毛。”
门啪地关上了，陈肃刚刚打开喷头，
“诶，那咱们说好的冰淇淋…”
“不买滚。”
陈肃数了数零钱，从便利店出来，将刚刚买的两个小布丁放在座椅上，宵夜瞬间打开包装纸，咧开大嘴，将冰棍一股脑儿塞进嘴里，风卷残云般地吃完，随后慵懒地舔着手指，
“你真是个森口…”
宵夜戴好头盔，眼神迷离，还在回味
“坐好了，我要开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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