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从怀冲着陈最一点头,陈最立刻转身离开,毫不留情地多逗留。

多日不见,宫剑锋肉眼可见地沧桑了,本就不太平整的老脸上沟壑纵横,干巴巴地瘦成了一匹马。

冲着我们露出一个堪称难看的笑容,宫剑锋搓着双手,显得十分局促。

薄从怀冲他一笑,朝着一边的圆凳一伸手,“宫局长,好久不见,请坐。”

宫剑锋“诶”了一声,然后坐下整了整衣襟,在开口寒暄之前先对我一点头算作招呼。

我回以微笑,同时听到薄从怀开口,“宫局长光临寒舍,是有什么事情吗?”

以前的宫剑锋说话一贯爱弯弯绕绕打太极,没想到经历一番大风浪之后倒是学会了什么叫“开门见山”。

他双手接过薄从怀递过去的茶杯,笑出了一堆褶子,“从怀,我也不和你绕圈子了,我现在什么处境想必你也是有所耳闻的。”

薄从怀轻轻吹动茶中清茶,吹起茶水一层涟漪,低着头笑了一声,“难得见宫局长开门见山地说话,我倒有一些不适应。”

宫剑锋肉眼可见地有些紧张,一个茶杯拿也不是放也不是,低眸看向杯中,他长叹一声,“唉,从怀,我哪还能算什么局长呢。”

像是内心里下了个什么决定,宫剑锋将茶杯向桌上一放,“其实你肯见我,我已经很感谢了。”

抬眸看向薄从怀,他的神情正经了,“从怀,不瞒你说,我现在的处境……很难堪。”

薄从怀无声一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宫剑锋丝毫没了以前做局长的风范,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简单说明了一下,他像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一贯挺直的脊背也弯了下去。

我听得皱眉,看得出就算宫剑锋还是想要维护自己仅剩不多的尊严。

只是就算不必夸大其词,只需要通过他的状态就能看出他现在的处境有多差。

薄从怀不动声色地在桌下握住了我的手,“这些我确实有所耳闻,只是不明,宫局长来找我是为何呢。”

就在宫剑锋迟疑的过程中,薄从怀接着说,“宫局长也知晓,三界分明,上又有天命司监管,我在人界一贯都是依仗通灵局的呀。”

薄从怀看似挖苦自己、降低身份,实则是在婉拒宫剑锋,即使他还没有说他的请求是什么。

一语毕,宫剑锋面上的表情僵住了,本就黑的面庞此刻更如锅底一般。

他的嘴张了又张,最后只磕磕绊绊说了“从怀”二字。

薄从怀本意并不是要他难堪,只是防止宫剑锋开口求助什么不好办的事情,此时他轻咳一声,话锋一转,

“不过我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从前承蒙宫局长多次协助,宫局长若有我力所能及的,我也会尽力一试。”

宫剑锋扯起嘴角苦笑,“从怀,成王败寇,输给阿肆,我并没有什么不甘心。”

我和薄从怀都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豁达,一时之间都没有言语。

宫剑锋低垂着眼眸,松弛的眼皮垂着,遮挡了混浊的眼珠,看不清情绪,声音也是平平的不透露情感,

“从怀,你我都知道通灵局是一个多鱼龙混杂的地方,以前有我在阿肆阿念前边,现在轮到他俩独当一面了,说实话,我真是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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