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夫甚至认为金陵国民政府汪精魏及周福海一类的首脑人物,也是没有立场,同样也没什么能力的人。

能力强的人,立场坚定。

没有立场的人,无能力。

唯有这个李涯,在许多案子上,都证明了他有能力。

同时,他又确实是在兢兢业业的工作,毫无懈怠地为日本国服务。

所以,野夫有时也想见见这个人。

这人既然这么有能力,为什么又这么无立场呢?

真是很矛盾,很分裂。

这也是他今天接到电话通报后,立即就同意接见李涯的原因。

李涯身子笔直地站在原地,将他今天发现的情况报告给野夫。

野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站在办公桌前方的这个三十来岁的中国男子。

长脸,瘦高个,衬衣领子的扣子紧系着,露出的手腕显示了他的骨骼比较粗。

孤身来到金陵日本军宪兵司令部办公室的他,神情略有些紧张,但并不胆怯。

因为他一边叙说着,一边回视着野夫,眼神很坦然。

说到关键处,他脸上有一种发现侦查线索后的兴奋感。

野夫感觉到,面前的李涯,是一个工作狂,职业侦缉人员。

这种人,他没有政治立场,只忠于自己的职业。

要是多有些这样的人那多好。

李涯讲完了,默立在原地,望着野夫,等他指示。

李涯对自己的分析判断能力一贯很自信。

他也听说过野夫心狠手辣,对反日分子是毫不手软的。

所以他相信,野夫一定会对他的话题感兴趣,并且一定会支持他,对程浩继续查下去。

但是,野夫听完后并没有表现出兴趣。

“这件事,你听赵局长的,停止对程浩的监控。”

野夫手指着李涯一字一顿地说。

“什么……?”李涯感到非常意外。

“可是,大佐,难道您不觉得他很可疑吗?”他还想争取说服野夫。

“听我的,停止监控,你的,明白?”野夫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

“是!”李涯心里一凛,赶紧立正挺胸答应。

他心里依然十分不解,自己的每步分析,虽然不能下百分百的定论,但起码怀疑的理由,还是成立的。

虽然他嘴里答应着,但那是慑于野夫的威势,其实心里面不服。

野夫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走到李涯面前。

他伸出手拍在李涯的肩膀上,和颜悦色地说:“听我的,不要问为什么,明白?”

李涯保持挺胸立正姿势:“是!”

野夫的军服袖子里露出的手腕上长满粗汗毛,这只毛毛茸茸的手拍在李涯肩膀上,李涯感到咯得慌。

“我的,很欣赏你,明白?”

野夫又说。

“是!”李涯心里想,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欣赏我,又不听我的。

“记着,这件事听我的,但是,以后有什么情况,你可以直接来找我。需要你的时候,我也会联系你,明白?”

“是的,明白!”

李涯产生了另外一种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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