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邹国龙死的前两年,大旱。

冬山生产队的人,就把乌山渠给拦了,清凉的水都哗哗的流到他们稻田里。河西生产队的稻田,眼看着干裂,裂痕越来越大。

一天夜里,河西村的几个青壮农民,就扛着锄头、铁锹等工具,到冬山把沟渠挖通,那水便哗哗的向河西的田里流。谁知不远处,冬山有两人守夜,见河西的人多,便一人盯着,一人回去叫人。

那盯着的人见自己村里的人来了,胆子也大了起来。于是,便站起来大声阻止,意思是不能放水。双方便叫骂起来,吵着骂着,不知道怎么的,便动起手来了。

十几个人便打成一团。幸好都是一个大队的,沟渠毕竟小,尽管各属两个生产队,人是熟悉的,都认识。没有动用工具,只是赤手空拳的推推搡搡而已。

虽是许多人,算不得群架,且规模有限。

几年以后和西溪村的那场架,可就大了。那是整个河西村和西溪村的一次群架,双方全部劳动力都上了,并各自宣称凡是参加了的,都记工分,男的上场,女的烧水送吃的,还负责包扎受伤者,后来女的也上场,可谓全村总动员。后来,上面来人了才阻止住。

后来了解到,起因也就是西溪水灌溉稻田的事。

想起这些事来,周瑜在训练场耳尖,听到笛子声,走过去“妙手回春”般的贴膜,也就不奇怪了。

所以,看问题,想事情,还是不要一面倒。

村民们既会打架吵骂,也会互相帮衬。骂人时,不顾脸面;打架时,往死里打;帮人时,义无反顾,不仅不计前嫌,而且不图回报。

村民有刁钻古怪甚至不好的一面,也有相互扶持良善帮人的一面。

全村人对老先生的尊敬,正是村里人为人处世本质的表现。这是一根接力棒,是一种文明的传承和幸福的承载,是给予与回报的惬意,撇开物质不说,一旦与心灵组合,就会产生和谐的意念。那时候,邻里之间,借一杯油,借一匙子盐,是常有的事。

人生是美丽绚烂的,只要你善于发现,你就会在平凡中发现美的人和事物,就会在欣赏人和事物时,顿悟人生——

崇高的东西往往隐藏在最微末的地方。人际关系亦如是。

机舱从第四排往后,几乎都坐满了。让人感觉机舱里,还是充满了和谐。

和谐是一种美,是一种力量,是一首真善美的交响曲,就像周瑜妙手回春贴过膜的笛子,笛音更加悠扬美妙。和谐是文明的象征,河西村的人在和谐中前行。

我们走着,一年又一年,看秋风扫了落叶,看春风唤醒天地万物,看夏天把山花的烂漫消融在大地的字里行间。那季节的色彩终会被我们泼洒成斑斓画卷。

我们把每一个日子过的寻常又不平凡,让飞扬的思绪轻轻绾住微风中的紫罗兰。我们的眼睛很黑很亮,瞳孔里变化闪烁的是晨曦和晚霞的迷人火焰。

日子总要过下去。

邹国龙死了,就像水被蒸发了一样,不见痕迹,永远地永远地从我们的身边消失了。可是,记忆没有随着死亡消失,有些惦记,有些回忆,永远的存起。

想起贱丑娘家里连绵不绝的哀号,真可谓哭声震天。贱丑和贱丑娘有四个子女,除了邹国龙,还有一对双胞胎女儿,一个小儿子。

痛哭与哀号,在时间洪流的猛烈冲击下,无限的空虚匍匐在脚下,我们感到,世间微小如尘土。

生命是多么无常,一个大活人说没了就没了,仅仅只是半天时间。上午还在追逐玩耍,捉迷藏,下午就躺在那里成了一具尸体。

一个鲜活的生命,在疯狗的嘴里,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吞噬。

其实,人这一辈子,都是生和死的较量。

七月十五日夜,我们没有哭。

(期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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