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压抑在伊斯坦布尔上空的乌云,仍未散开。
街道上的积水残留着红色的痕迹,染遍了街道上的各个角落。
空气中,弥漫着沉闷的气氛。
往外看去,见不到半个士兵巡逻,就连一直在外面做生意的店铺也提早关门。
很平静,平静得如同墓地一样。
“主席!”
一名把守在外的年轻人冲到了图加法尔面前。
气喘吁吁的他,将一张卷着纸条的短箭,递交到图加法尔手上。
尽管玛利亚离开了,但她离开之前就已经告诉过图加法尔。
要想带领着整个人民公社取得革命性胜利,就必须保持有生力量。
图加法尔对此深以为然,所以时刻关注着远方的威胁。
而如今,负责把守在外的同志将这支奇怪的短箭带了回来。
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内容,他屏着呼吸,将卷纸摊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串短而骇然的内容。
‘下午进攻。’
下午!?
图加法尔心里一惊,一股紧张的气息扑面而来。
“会不会是有诈?”青年如此问道,毕竟这张纸条并没有著名。
而且,如果真的是诈,他们一旦撤离此处,那就代表放弃首都的争夺。
选择权落在了图加法尔身上。
他猛然想起玛利亚临走前给他的建议。
‘转入地下,准备好持久解放。’
一股强烈的责任心由心而生,捏碎了手上的卷纸,当即做出决定。
撤离此处,并且朝着安卡拉城撤退。
…………
人民公社的反应速度极快,在条而有序的安排下,数千名主要人员开始了撤离。
图加法尔则留在此处,带领着不少战士,决定为公社的撤退做掩护。
中午十二点整。
巨钟摆动,内部响起了回荡在城市上空的重响。
咚——
响声震颤着空气。
紧接着。
轰!
一声炮响,率先打响了对人民公社的进攻。
战争爆发了。
先是用炮弹对人民公社的临时大楼进攻轰击。
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冲击,大楼开始坍塌,无数碎石瓦砾坠落至地面。
不少倒霉的公社成员被瓦砾活埋,图加法尔等人幸免于难,但他们并没有就此被吓破了胆,而是组织起来,准备要迎接下一波冲击。
很快,随着冲锋哨的响起,青年土耳其党的军队发了起冲锋。
而且这并不是普通士兵,他们都是由囚犯组成的部队。
为了避免士兵们突然间跳反,恩维尔选择了囚犯,而正规军则被拆分成两部分。
一部分在其他城市进行镇压,一部分留守在后方。
伴随着冲锋哨的响起,这些以囚犯组成的部队,握着已经挂上刺刀的枪,冲杀而来。
面对这群由囚犯组成的部队,图加法尔举起手上的枪,大声怒吼。
“为了人民公社!”
尔后便带领着身后的人,与之发生冲击与拼杀。
占领了西门的人民公社很快就撤离了大半的人。
最早响应人民公社运动的安卡拉城市长,在收到人民公社正遭到进攻时,二话不说立即组织起大批部队往伊斯坦布尔进发。
由于安卡拉城距离首都不远,所以很快就来到了这里并且开始护送他们,往后撤退。
很快,人民公社内的人陆陆续续地从西门撤离出来。
可就在准备接应最后一批人时,浑身是血的图加法尔突然间将大门关上。
“没有退路了。”他如此说道。
尔后,义无反顾地带着其他人民公社的战士,冲杀那群杀人犯。
接应他的军官见此,死死地抓着拳头。
“永别了,同志。”
留下最后一言,他护着所有人立即往安卡拉城撤去。
图加法尔永远留在了这座古老的城市里面。
人民公社的第一任主席为断后而死,可他的死却没有引起绝望,反而掀起了更加坚定的反抗信念。
看着人民公社内的人依旧保持着如此信念,阿卜杜勒不禁愣在了原地。
自己也该走了……
心中的‘他’如此说道,被他抓在手上的红色圆帽,已经没了昔日的耀眼。
所有人都在为伤者而奔波,压根就没人留意他,要想离开随时可以都离开。
突然,有一个人撞在自己身上。
那是一个小女孩,她脸上的泪痕还为褪下,但她却抓着一些纱布和药品。
她十分着急地朝着阿卜杜勒道歉,然后就往后方跑去。
而那后方,尽是哀嚎痛哭的伤员。
目送着小女孩的离开,阿卜杜勒愣在了原地。
现在的自己,可以走了。
他的任务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协助苏丹,而现在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了。
既然如此,那么他想离开的话,也不会有人阻挠。
对……不会有人阻挠了。
可以离开而。
死死地咬着牙齿。
前面,是那黄昏的景色,天空被染得一片暗红。
不知为何,他脑海中浮现出那位公主殿下的面容。
最后,一声叹息,丢下了手上的红色圆帽,他头也不回地往伤员那边走去。
“走开走开,让专业的来!”
阿卜杜勒回到了大部队,似是变成了一个人似的,投入到了这场事业当中。
天空,如鲜血般的暗红。
这场内战远没有结束。
……
“我们拥有着绝对的力量,绝对的武装,就应该趁此机会,将这些试图颠覆国家政权的刁民,一网打尽!”
恩维尔紧握着拳头,在全军面前如此的说道。
“为了重塑伟大的突厥帝国!”
强烈的军国主义与民族主义双重加持之下,这支由恩维尔所率领的大军,成为了最可怕的军队。
他们要扫荡所有不听话的人。
人民公社成为了他们的首要目标。
而这一日,正是第七天。
已经入夜的伊斯坦布尔,正弥漫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空荡荡的城市,彷佛不久前的轰鸣只是幻觉。
但是,紧闭着窗户的民房,却不敢有半点声息。
恩维尔已经没在城市里面了。
他带着军队往安卡拉城而去,以他的军力,安卡拉城根本扛不住多久。
或许,这场革命即将结束,迎来的,将会是走向毁灭的军人执政。
天空依旧是那样的阴沉,燃烧后的焦炭味与血腥融为一体。
一名身披黑色大袍的奇怪男子,突然间出现在城市角落的阴影处。
他所在的位置,十分接近软禁着苏丹的宫殿。
只不过此时此刻的宫殿,却非如往常那样安静。
数百名宫廷卫兵已经在此待命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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