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于磊,你在让谁做梦去?”

邢于磊瞪大眼睛,“我我我,老师,我做梦没醒。”

邢秩皱了皱眉,“带我去找吾绚。”

打死邢于磊都不敢再说那几个词了,连忙说是。

房间按了半天也没人应,后来在大堂里找到了吾绚,他和几个保安老大爷坐在一块,姿态惬意,完全看不出接下来的任务有多难。

只是眉宇间有说不出的疲倦,放到其他人身上就是没精打采,懒懒散散的样子,可在他身上就成了股独特的慵懒,控制不住得想多看两眼。

“欢迎收听今天的早间新闻...下面将为您播报的是...”

男声字正腔圆,低沉且富有磁性,吾绚从眼瞎以后就一直保持了听广播的习惯,他是没有声控之类癖好的,只要能念清楚就不挑,但这会儿听着总觉得是缺了些什么在里面。

没滋没味的。

“绚哥!”邢于磊喊了一声。

吾绚索性就不听了,正要循着声音过去。

“好你个邢于磊!不是说好了给我这个机会的吗!”

“他明明说是给我的,你这也太不够厚道了。”

“告诉你别忘了我姓古!到时候考核的时候,遇到了邪祟都往你那里引...”

邢于磊直接翻车,只能苦哈哈得安抚,总不能真的得罪过去,那他在考核里别想有好果子吃,“各位爷我错了我错了,行吧。”

愣在原地的吾绚甚至在里面听到几个陌生的男音,略微娇弱骂起邢于磊却抑扬顿挫,他满脸茫然,不知道自己是上去好,还是不上去的好。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乌木沉香的气息慢慢接近过来,给人以沉稳内敛的形象。

邢秩越过人群,声音冷静自持,“走,我给你讲规则。”

现场太过混乱,闹了好一会邢于磊他们才发现作为正主的吾绚早就不知所踪了。

“不是,人呢??”

“我几分钟前还看到小绚哥哥的呢。”

“呕,别叫这个恶心得我早饭都吐出来了。”

邢于磊也觉得腻乎乎的,他张望了几下,弱弱说。“好像被邢局带走了。”

早晨的风带着些许凉意,但抚到皮肤上却是格外的轻柔,似乎是对某样东西,十分珍惜的吻,然后撩起吾绚额前的发丝,略到耳后去。

周围的宁静直接影响到了吾绚原本繁杂的心绪,为了保证接下来的直播顺利进行,不出现任何纰漏,他是整整一晚没睡,紧绷的神经在这样的环境下,慢慢得到了放松。

“我们待会要去的地方是十心村,那里出现了走尸。”

吾绚导盲杖在右边触碰到了障碍物,他迅速往左边偏了下,“走尸?柳家人没管,给玄门专门做考核?”

想想都觉得不可能,太过于大材小用了。

过来考核的人里看着不怎么样,但实际上也是有格外优秀的,大老远过来就为了处理个走尸?打死他都不信。

走尸简单并没有太多的攻击值,一跳一跳的,行动力都很慢,最多看着恐怖了点,吾绚随便掏出张符篆都能灭了。

“管了,真实情况是里面有一座大型的"场",柳家人都进去了。”

“没出得来?”吾绚眼皮一跳。

邢秩嗯了一声。

“邢局,我可是出资人,就不能再透露点消息出来?”吾绚只是开个玩笑,他根本没想到对方会回答自己的问题。

“可以的,就是怕你不敢听下去。”

吾绚一怔,他决定他要对得起自己付出的这些钱,“说。”

邢秩眼里划过一抹得逞的情绪,保持了原来的语气道,“前两天管吉凶的苏家人进去了,拖着半条命出来的,拼着最后的一口气告诉我们——控制‘场’的是那个邪神。”

尾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拉长了一截,本是冷淡薄凉的嗓音听上去却格外的缠绵悱恻。

吾绚停下了脚步,小巧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没什么语气,“是真的?”

“不确定,所以一切要等进去看过才知道。”邢秩道。

“邢局倒是淡定。”吾绚掩饰住自己的失态,换了种轻松的口吻。

邢秩盯着他脸上的痣,“吾先生要是害怕可以离开。”

“没有。”

“可你为什么一晚上没睡,不是在害怕吗?”邢秩话锋一转,咬字清晰不已,“还是说害怕又梦到那个特别恶心又丑的东西?”

吾绚的表情一点点褪去,“邢局!”

他后槽牙发紧。

“抱歉,”邢秩很快承认自己的错误,“我需要多了解一点东西,才能帮到你。”

“邢局应该接到过不少投诉。”吾绚面无表情。

“并没有,最后都无一例外,感激我救了他们或者是他们在乎人的命。”

“最好是这样。”

邢秩假装没有听出来话里暗含的威胁,继续按照自己规划出来的节奏走着,“那你到底梦到了什么?”

“我不记得了,邢局要是真的想知道的话,就只能自己猜了。”吾绚完完全全得油盐不进。

邢秩耸肩,“可是接下来的行程会很累,你总不能一直不睡吧。”

吾绚其实也明白,但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反问道,“不知道邢局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有,邢家的一个手决,应该能够驱赶,虽然不能做到你想要的魂飞魄散,尸骨无存,但至少可以休息一会。”

吾绚眯了眯眼,灰眸在翅羽似的眼睫下若隐若现。

“你可以跟着我做一次。”邢秩没有给他考虑的时间。

“什么?”

邢秩道,“不好意思,差点就忘了你眼睛,首先五指张开,左手的中指搭在右手上......”

吾绚按照他给出来的步骤重复做着,“这样连续?”

到底是邢家传下来的手诀,他愣是没察觉出来这到底是属于哪个路数。

“不对,这里错了...”邢秩猝不及防凑上前去,热心得帮忙改正错误。

吾绚躲不开将那股乌木沉香的味道闻得更加肆无忌惮,有几缕夹杂在他身上都没能察觉出来,手完全交托给了另一个人控制,放任着摆弄出他人想要的感觉。

但是他说不了拒绝的话,因为从头到尾邢秩都保持了他玄门会长的形象,连位置保持着合适的距离,绝对不会给人一种有所图谋的意思,一直到吾绚说自己会了并且不出错后,立刻收回自己的手。

“这样真的可以吗?”吾绚心底始终没有打消怀疑。

“其实还有另一种办法,这就是我问你梦的原因。”邢秩瞥了眼那双连指尖都是发粉的手,然后平静挪开。

吾绚道,“愿闻其详。”

“非常简单,邪神想要什么,你就给他好了,不然他会一直纠缠着你,直到得到为止。”

“是吗。”吾绚表情有一丝的松动,好像是起了这个念头。

邢秩说,“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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