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丁们随之转头,这才发现,刘夏凉不知何时已来至众人身后。但见他单足微点,轻巧地立于府门旁的石狮之上,身形微荡,如在风中摇曳。

“御风闪影!”温浩武双目之中划过一道兴奋的光亮,举剑喝道,“再来!”

“四弟住手,不可对刘捕头无礼!”温浩才怒气冲冲地拦于温浩武面前,对庄丁们厉声喊道,“你们怎么都愣在那里!”

庄丁们醒过神来,立刻拥上,将温浩武围在中间。

“让开!”温浩武挺剑喝道。

“四弟你就不要再胡闹了。”温浩才痛心疾首,“远来是客,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刘名捕,还不快快向他陪礼。”

温浩武哼了一声,“正因为他远道前来难得一见,我才特意向他邀战,谁知他竟不识抬举。”

“你!你……”温浩才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神情尴尬地对刘夏凉抱了抱拳,“我这四弟从小就痴迷于武技,得罪之处,还请刘捕头万勿见怪。”

“二公子言重了。四公子对武技的执着,刘某由衷佩服。”刘夏凉从石狮上飘身而下,向温浩才回了一礼。这温氏兄弟,乍看起来有几分相像,但给人的感觉却全不相同。温浩武玉树临风,气质冷傲。温浩才却是面带和气,精明强干。

“让刘捕头见笑了!”温浩才摇头长叹。

“二公子误会了,刘某说的并非是客套话。”刘夏凉爽朗一笑,“人活一世,岂能没有一件全力追求之事?依我看来,浑浑噩噩度日、混吃等死之人才是可笑之徒。对全心追求正道之人,刘某心中只有敬佩。只不过我与四公子追求的目标不同,对四公子来说是剑道,而对刘某来说却是办案。”

他转头对温浩武歉然说道:“刚才是我没有把话讲清楚。我不答应四公子的邀战,并非不给四公子面子,而是因为公事繁忙,我必须节约体力。还请四公子见谅。”

温浩武目光如炬地盯视他片刻,刷地收起长剑,“你要问我何事?”

刘夏凉敛起笑容,正色道:“请问四公子,上月的廿一日你在何处?”

“我在庄里。”温浩武答道。

温浩才接口补充,“说来惭愧,从上月初开始,庄里出了盗贼。我找四弟回来捉贼。只不过直到现在还未捉到。”能惊动京城名捕的必是大案。他心中一动,想起最近听闻到的一件重案。

刘夏凉微一沉吟后又问:“四公子可知上月廿一日,碧水县虎末坡上发生之事?”

“你说的可是那江湖众门派群斗互戮惨案?倒也有所耳闻。”

“据我所查,此役仅有一人生还。据知情人述说,那是一位混身散发着寒气的青年剑客。”

温浩才忙插口道:“刘名捕可是怀疑四弟与此案有关?从上个月十四日起,四弟就一直待在庄里帮忙守庄,庄内所有人都可以证明。刘捕头应该知道,江湖上练的寒劲剑法的青年高手还有一人。”

刘夏凉道:“二公子说的可是那昆仑无别门的寒剑徐绍风。”

温浩才点头,“正是。那寒剑徐绍风出道甚早,在江湖盛传的青年剑客之中,他素与四弟齐名,并称北寒南霜。”

“齐名?”温浩武眼中闪过一道冷光,“总有一天我要与他分出胜负。”

刘夏凉沉吟片刻后,对二人抱拳道:“既然此事与四公子无关,刘某就不多打扰了。”麴姑娘说的没错,温四公子这般冷傲的性格,应该不会与参与群斗之事,而他又有不在场的证明,此事确实与他无关。

“刘捕头且慢走一步。”温浩才对他唤了一声。

刘夏凉回头,“二公子还有何指教?”

温浩才目光一闪,“不知刘捕头对天下第一神偷有无兴趣?”

刘夏凉皱眉,“你说的可是那作恶多端,犯下大小盗案无数的黑蝠韦恩?”

“正是此人。他数日之前曾来庄内偷盗,被四弟所伤,却因其轻功极高,被他逃脱。若有刘捕头在此,必可将之擒获。”他眼中隐有精算之光一闪而过,名捕已到门前,若不能留下抓贼,岂非错失良机。

刘夏凉略作权衡后,说道:“那我便在贵府叨扰几日。若真能抓到黑蝠韦恩,也算为江湖除去一害。”虽虎末坡一案极为紧要,但“黑蝠”韦恩亦是作恶多年。他屡遭官府通缉,却一直无法将之绳之以法。如今既然得到他的踪迹,当尽力一为。

温浩才大喜,“如此就有劳刘名捕了。”他心中还存有一念,有名捕在此,他就不必再看四弟的冷脸了。

刘夏凉摆了摆手,“份内之事,二公子不必客气。”

“刘名捕请。”

刘夏凉在温家公子的陪同下,步入大门。

银霞也随同众人入府。温浩才与刘夏凉不停寒暄,并未有人对她多加注意。

她心中思忖,这里又是名捕又是剑客的,看来今晚并非出手良机。略一犹豫,她转身去往舞姬们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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