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不必。”要派人盯着她,她什么也不敢做,岂非无趣的紧。

慕祈批阅牒文直到三更天才从书房出来,出来时,外头已是月落星沉,他照旧在乘风院中安置,提着灯去正房,沐浴后躺在床上。

慕祈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乘风院,每月只有四五日去两位夫人的院子里,去了也不过夜,他照样会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因此王府的美人就算是摆设一般。

这一夜,慕祈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看到一个带着面纱的红衣女子在跳舞,她舞姿妖娆,身轻如燕,雪白的双足踩在地面上,脚踝处缠着用红绳编织的铃铛,她每一个动作都会带动银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女子身上的衣裳与那些西域舞姬穿的没什么两样,布料极少,露出一截柔弱无骨的细腰,女子生了一双媚眼,那眼睛里似藏着钩子。

她每次朝自己看过来,都仿佛要勾走自己的魂魄一般。

须臾,跳完舞她轻盈的身子便落入他的怀中,他抬手拂去她脸上的面纱,女子的脸和燕媚一模一样。

他并非什么君子,此刻也并不想做个君子,撕掉了她身上那些碍眼的衣物,用扯碎的布料将她绑在靠背椅上……

半夜,慕祈在梦中被惊醒。

他在黑暗里喘了口粗气,感觉身.下一股黏.腻,他竟然梦.遗了。

慕祈心中微恼,他竟然会做出这等荒唐的梦来……也许他真的是太久没碰女人了。

都怪那个燕媚!

慕祈咬牙起身,去浴房将身子浸入冷水中,许久才冷静下来。

出来后,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慕祈也无心再睡了,换了身朝服出去了。

朝散后,他又去政务堂和三省的官员们商议政事,听那些老头絮絮叨叨的讲了一大堆,脑海里却还是不断的闪过燕媚穿着红衣跳舞的画面,慕祈心浮气躁,不到天黑就从宫里出来。

正路过平康坊,他看到不远处的酒肆中,几个男人坐着吃酒,旁边两个西域舞姬正扭动着水蛇一般的腰肢在跳舞。

看到这幕,慕祈心里腾起一股燥意,他勒马停下,秦风也跟着停下来,见他看着酒肆中的胡姬,秦风马上心领神会:“主上若是喜欢,不如今夜就宿在平康坊,召几个胡姬来伺候便是。”

慕祈顿时黑了脸,他转头看了眼秦风,眸子沉沉道:“去弄一套胡姬的衣裳。”

秦风尴尬了,那种舞衣布料如此少,要这种衣裳做什么,可慕祈既然吩咐了,他也不得下马去酒肆中。

燕媚这一日倒是过得安逸无比,和院子里的丫鬟们也熟络起来,尤其是棠溪,一开始跟她说话还有些拘谨,如今却越发能放开了,两人东聊西聊便过了半日功夫。

从棠溪嘴里,燕媚也知道了许多关于慕祈的事情,棠溪虽然怕慕祈,但对慕祈又充满敬仰,她跟燕媚说了许多慕祈的英勇事迹,不过这事迹大部分都发生在西北和战场上,想必棠溪也是从旁人嘴里听来的。

燕媚都只当故事来听听,不过有一点,她却很上心。

原来慕祈当真不近女色,后院里有两个太后从宫里送来的女人,生的千娇百媚,但慕祈从未宠幸过,莫非慕祁所爱的是西北那位侧妃?

燕媚不由得替自己担忧起来,想着自己要是和那两位夫人一样,成为摆设,那她岂不是白来了?

燕媚这种担忧并没有表露出来,今天还是第一天,她且再等一等,若慕祈当真不来,她再想法子。

这般想来,倒也淡定了。

午后小歇片刻,她准备自制些香膏,将蜂蜡,香料,树脂油等材料配好后,已是斜日照朱窗。

但做香膏的几种花瓣仍需要现采,而她这院里只有梨棠二种,她问棠溪府上哪里可以采花,棠溪告诉她,若要采花需去后花园,燕媚路不熟,棠溪便提着小篮子带着她过去。

后花园内,正是百花齐放之时,天边的晚霞映着园中的姹紫嫣红,更添了几分瑰丽,燕媚看中了一从月季,提着小篮子过去采摘月季花瓣。

慕祈回到府上,经过后花园时,便看到这样一幕,少女穿着妃色齐胸襦裙,手臂上挽着白色披帛,腰身微弯,一头青丝挽成双环髻,鬓边垂下一缕柔软的发丝,女子生了一张桃形小脸,肤若凝脂,眉若远岫,杏眼微垂,挺直的鼻梁,樱粉色的嘴唇,与昨夜里他梦到的那张脸一模一样。

慕祈眼睛微眯,嘴角泛着淡淡的嘲讽之色,才来第二天,就沉不住气了?

是棠溪先瞧见他,棠溪扯了扯燕媚的袖子,燕媚抬起头来,便见俊美冷漠的男人大步朝自己走来,玄色衣裳上金绣魑纹在夕阳底下闪着炫目的光。

看清是慕祈后,燕媚停下手中的动作,赶紧敛衽施礼:“王爷万安。”

慕祈睨着她的脸,夕阳在她的脸颊上镀了一层淡淡的柔光,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

他语气淡漠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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