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这地方的大牢不应该是一个很高规格的地方,外面极其残破,进去之后,秦岭才发现别有洞天,原来大牢才是榔榆县最好的一个建筑,外面两层,地下一层,从大门进去,是朝天开门的地牢,里面全是臭水,听狱卒介绍,这是给犯人腌咸菜的地方,他娘的,连人也一起阉了。
往里走,一层是普通凡人,有的十平米的房间能关三十多个人,有单人间,三四平,里面只有一个马桶,二层是狱卒们休息的地方,负一层用来关押重犯,全是单间,是一大半入地的牢房,犯人只能漏出一个头来,根本别想逃脱,往里一点是刑讯室,老虎凳,辣椒水,炮烙台,许多可怕的刑法,这个国家都没有推行,都是张县令想出来的鬼点子,用严苛的刑罚让人怕,这就是他的管理才能。
眼前就是一个高台,目光可以看到所有牢房的动静,只要有人出来,谁也躲不开那双眼睛,秦岭看着嘟囔道:“有点儿小鬼子监狱的意思,很先进。”
秦岭看着这监牢至少关了八千人,一些犯人都死了也不清理,他们这是不把犯人当人看吗?秦岭先让狱卒将这些犯人的资料拿过来,被冤枉的人不少,但要说都无罪,秦岭怎么也不相信。
秦岭将司徒明喊了过来,让他研究除了暴民之外的所有的罪犯,然后命令狱卒将四千暴民放出去,让他们想干嘛干嘛,但是别忘了,明天过来看张县令凌迟。
最后,秦岭来了张县令的家,让狱卒准备了一些小酒,他和张县令面对面而坐。
“怎么,来看我笑话了?”张县令在地上斜躺着,道:“本官这辈子,福也享了,孽也造了,杀过人,放过火,劝过婊子从良,拉过良家下水,可是我还没享受够,我死不了!嗯,挺好!”
张县令散着一头长发,天凉,嘴里呼出的气成了雾,可是他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冷,因为他的心是热的。
秦岭盯着他道:“没错,是来笑话你的,还记得你当时在我面前,是多么趾高气扬吗?”
“趾高气扬?我老张这辈子吃过多少苦,你知道吗?当了半辈子孙子,我在这榔榆县当一次爷爷怎么了?”他咆哮道:“怎么了?”
装可怜,卖惨,秦岭曾看过太多高官下马,感触良多,他统计过,大部分贪官都是因为少时家穷,大部分邪恶之辈,在小时候都受过同等的伤害,反倒是大家族子弟,能出不少优秀的人才,正应了那句古话:“寒门难出贵子。”
后来他便再也不同情贪官了,因为他发现有更多寒门子弟在成才后,更懂民间疾苦,更懂体恤民情,若真怨不得他本人,只能怨他的父母,价值观都是错的。他有一个至今念念不忘的画面,有一次去征兵,他亲耳听到一对父母对孩子说:“要是打起仗来,躲到人后头,让他们先上!”
而一个三星上将对自己即将出征的孙子却是另外一番言辞,“打了败仗,别活着回来见我!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百姓的儿子是儿子,将军的孙子就不是孙子了?
秦岭笑道:“于是你就恨上了从宫里出来的叶青言?”
张县令靠在那里,道:“叶老狗和我斗了有些年了,最应该来笑话我的,是他!”
“可你招惹的人是我,我说过,你斗不过我!”秦岭轻笑一声,道:“你掌握了整个榔榆县,这里的天空,阳光,草木,山石,都是你了解的,包括这个地牢,都是你所了解的,所以,你一定跑的了,就算你跑不了,也会有人知道救你的方法,可你还是斗不过我,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掌握的是人心!叶青言老爷子不会见你,怕脏了眼睛,我也不是来看你的,我是来绝你后路的!”
秦岭说完,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捏晕了,外面的一个狱卒在往里看,秦岭扭头轻笑,道:“来,拿个被子,张县令睡着了!”
狱卒屁颠屁颠地跑了进来,秦岭确定四下无人,一记凤眼拳顶在了他的脖子上,当场顶碎了他的喉咙,狱卒脸色青黑地看着秦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秦岭冷笑一声,道:“老子九岁就在金三角当卧底,十岁玩儿轮盘赌干掉了比老子大十二岁的小子,眉来眼去,当老子眼瞎啊?”
秦岭将狱卒和张县令的衣服换了,吹了个口哨,猴子三虎愣子和小蛮出现在了牢狱之内,开始放火,四处喧闹的时候,秦岭将张县令带出了牢狱,又撕掉了他的衣服,让裘云裴将他带走。
回到了县衙,坐在了正大光明牌匾下,狠狠地拍了一下惊堂木,许多当差的连滚带爬地来到了大堂,瞪着眼睛看着这个新的老大,百感交集,看他年轻,大部分心里在想,不过是运气好,会拍马屁,才上位的,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
秦岭看了看台下的人,还不足韩忠在的时候的一半,秦岭淡淡道:“有没有不想干的,有没有不想吃这碗饭的?走吧,现在就走,去当一个我治下的平头百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有没有?”
下面的人似乎是被秦岭的气势的吓到了,一个个不敢动。秦岭拿起了官册,在众人面前溜达,道:“听说榔榆县自我而下的官员任用都是我说了算,现在没来的,就都不用来了。”
秦岭将官册放在了灯上,一把火燃尽,烧掉了他们的饭碗,秦岭命人取出一张宣纸,关闭县衙大门,让他们写上自己的职位和俸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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