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惊险让她失魂落魄,现在像个木偶一般坐在那里。只是眼睛睁着,一句话却都开不了口,她两腿僵直,整个人就瘫在那里,龚东进在压力之下不得不过去企图将她搀扶起来,实质上他并不想这么做。

于是他虚情假意地装作要扶他的妻子起来的样子,却悄悄在她耳边说:“你走了,庄子可就真是我一个人的了。”明面上却是故作伤心。

“夫人,振作呀。”龚东进喊道,其实他也看出来了他的妻子将死之相。即使是今天不受惊吓,依着平日里她气急的日子,也该是去了。

说来不幸这龚夫人确实是自个将自己气出一身毛病的。她后悔当年看上这个一个白眼狼,搞得家里鸡犬不宁不说,他还在外面找妾室。真真是不讲自己一家人放在眼里。她再气有什么用呢,每次吵架龚东进都不与她争吵,是真的体贴吗。未必吧。是想看着她气急攻心吧。

现在才明白这等男子的别有用心真的已经太晚。可怜她们娘俩一生,呵,败在这个男人的怯懦里。

做回他的张东进去吧。当初还是她家里替他改的族名,可笑啊可笑。

在下水之前她就已经感觉到了身体不适。也许是这多年来的郁郁寡欢,她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可是她不甘心啊,她不甘心独留业儿一人孤苦伶仃地活在这世上。要是她走了,就没有再保护她的好孩子了。

好不甘心啊。可是好累。

妇人心有不平地阖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过。

龚东进见颇有成效,心中不禁暗自欢喜。日后再也不用听这个婆子絮絮叨叨了。龚东进面露喜色,古语说得好: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龚东进假哭了几嗓子,哆哆嗦嗦地伸出几根手指去探那妇人的气息,十分多此一举。在场的除了他本人外,哪一个不是心知肚明。这等禽兽也敢与他们为谋?他那自以为无人听见的话语,岂不知那几人都是习武之人,耳力自比过寻常之人。

他们宁愿没有听到,那样或许还能保持一点对人性的美好向往。眼前这人也是泯灭了人性的。妻子死去,他关心之处只是自己。

灰衣老人长叹一声,道:“愿她早登极乐。免受人间苦难。就在此地将她葬了吧。此地幽静,再也没有俗事能打扰她了。”

几人没有言语。宣清和见惯了生死,战场上的生离死别也似这般让人沉默。生命它到底是什么样子,宣清和想了很久还是没有个答案。

“人生本无常。”灰衣老人负者手说道。

难以辨别的真相隐藏在那些潮湿的的苔藓之上,人类的秘密藏在石块之下,既然见到了,便不能不管不顾。灰衣老人游历各国,虽然只找些有趣的事情来做,可是还是看到了那些阴暗。

灰衣老人使了性子,这样的人出去也没什么用,就让他在此地留着吧。说不定能悟到呢,能活下去也是自己的本事。

“走吧。”老人对宣清和说道。

宣清和心领神会,时起几人也紧跟在后面。龚东进见状立马站起身来,连脸上的假泪都不曾擦去,就忙跟在他们身后,想着赶快逃出生天。

此地是一个幻阵而已,灰衣老人设的,他原本是不想有人来扰他清静。走出去也轻而易举,那几个习武之人,想必稍加提点一番就能找到门道。

灰衣老人脚步轻轻,不断变换着身形。宣清和一行人跟在后面,也不见着急,想必也是胸有成竹。最后的龚东进也想照猫画虎般跃来跃去,只可惜他失败了。

灰衣老人本就没有打算放他出来,至于以后,那就只能看他自己本事了。留在这陪他的发妻,也算美差一件。

灰衣老人一笑,带着宣清和等人已经走了出来。

只见土地平整,道路宽旷,不远处屋舍俨然。众人皆感叹其间神秘。

“哈哈,如何,小老儿不骗你们吧。”

“多谢前辈。”其余五人也抱拳相谢。

“行了,快走吧。到该去的地方去。”灰衣老人潇洒地踏着他的草鞋又开始了新的旅程。

待他消失不见,时起才想起,仙草还在他手里。那老人根本没拿去。

宣清和平白无故得了仙草,也顺利走出了迷阵,总得说来,是他们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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