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歌的故事，风承恪这是第一次听，但这个故事却一点都不陌生。
因为这种戏码，在皇家会经常上演。
莫悠然见风承恪不说话，问道：“怎么了？是哪里没听清楚吗？”
风承恪回过神来，脸上带着一丝苦笑，摇了摇头：“听清楚了，听得太清楚了。”
见风承恪的情绪明显不对，莫悠然不由得担心起来。直觉告诉她风承恪是个有故事的人，但她不敢问出口，只能转移话题。
“看你脸色很不好的样子，是不是外面太凉了？要不还是回屋吧？”
风承恪回给她一个笑容：“不必了，月色如洗，凉风习习，为何要回去呢？”
亭外夜色十分美妙，池中的荷叶缓缓展开，在月光下轻轻摇曳。如此美景，确实不能辜负。
“不知莫姑娘如何看待这个故事？如果你是诗中的杨家女，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做？”
风承恪的问题让莫悠然一愣，她皱眉道：“我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呢。杨贵妃倾国倾城，我可没那个资本。”
“谁说你没有的？”风承恪说，“依我看，你比她强上许多。”
莫悠然噗地笑出来：“得了吧你，之前在南山上，是谁说我长得不好、脾气差劲、吃的又多，带回去是赔本买卖的？”
风承恪讪讪一笑，举起茶杯道：“我当时也就图个嘴快，莫姑娘不要放在心上。在下给莫姑娘赔不是了。”
莫悠然鼓起腮帮，表情带着傲娇的可爱，也举起茶杯：“行，我就信你一次，这次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
一饮而尽后，莫悠然歪着头，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女色误国，不过是给君主的昏庸找的借口。所谓红颜祸水，若是遇到明君，怎会成为祸水？不光是这个问题，另外还有玩物丧志等等，不都是给自己的意志不坚定找的借口吗？遇到问题只知道找客观原因，自己就没错了吗？”
风承恪点点头表示认可：“有道理，若你是她，你会怎么做？”
“既然我已经在她的位置上，就不可能逃避了。首先要做的就是保全自己，这年头连皇帝都保不住别人，还是得靠自己才行。”
这句话戳中了风承恪的心里，当年母妃的死就是因为没有保全自己。
莫悠然继续说道：
“局势动荡，受苦的肯定是黎民百姓，在保全自己的基础上一定要想办法规劝皇帝才行。后宫不得干政这句话听听就好，真有心的无论怎样都能为百姓出一份力。从古至今那么多贤妃，该效仿她们才是。”
本来她想举些长孙皇后等人的例子的，又担心这个时代没有听说过那些人，怕暴露，这才忍住没说。
一番言论令风承恪大为赞赏，忍不住鼓起掌来：“好！莫姑娘有如此见地，着实不凡！”
莫悠然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算不上什么的。”
风承恪却不这么想，之前在栗山上她就曾不顾王室权威直言“千年王八万年龟”，如今又有这么鞭辟入里的观点，种种行为都表明，她绝非一般女子。
这么想来，风承恪忽然有种捡到宝的感觉。
起身走到凉亭外，看着池中的荷叶，风承恪脱口而出：“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下有并根藕，上有并头莲。”
莫悠然闻言，也跟着走到池边，蹲下身来，伸手一下一下地撩拨着池水。
涟漪一圈一圈往外泛着，一直泛到池边人的心里。
莫悠然喃喃道：“下有并根藕，上有并头莲……呵，什么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不过都是人们美好的愿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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