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帮的总舵在钟离城,帮主江远苦心经营数十年,聚资数万。昔日门庭凋零破败的江府如今被修缮得雄宏大气,极尽奢华。这里不但是江府宅院,也是江淮帮的总舵。

江静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上,内心沉重。这一趟出门所经历的事情让她突然间觉得自己的生活并不安逸,风平浪静之下暗流涌动。

前面气派的那间大屋子就是江远的书房,他经常在这里处理江淮帮的大小事务。江静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一回家身子也仿佛轻盈了许多。虽然有很多烦心的事情,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父亲的肩膀在扛着。

她要去向父亲诉说自己连日来的遭遇,她似乎已经看到了已经看到父亲那张威严却又不失慈祥的脸上充满担心,还有欣喜,说不定这时他已经准备了一大桌子自己最爱吃的菜在等着自己。也许父亲会责备她偷偷溜出去,但她相信父亲对于自己的担心总是要多于责备。

江远是个五十岁出头的老头,须发皆已花白,身材也微微发福。此刻他正坐在一张檀木案几边,案几上也确实摆满了玉盘珍馐。他也确实很开心,就好像年轻了二十岁,因为他的怀里依偎着一个娇艳的女子。

这个女子却并不是江静的母亲,她年轻,漂亮,妩媚动人。但江静推开门看到这张美丽的容颜却怔住了。

芷兰!

这一幕,让推门而入的江静瞬间呆住了,就好像被人突然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芷兰不但盗了皇宫,还盗了涂山分舵,更杀了王兆生,还让江静和甄儿背了锅,甚至指使曹飞去奸杀江静。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自己家里,坐在父亲怀里。

江静使劲眨眨眼,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芷兰此时正用纤纤玉手夹着一块红烧肉喂着江远,二人情浓意切,腻在一起,像一对初恋情人。

江远看到进来的女儿,脸上泛出一丝溺爱还有欣喜,边嚼边道:“静儿,你可回来了,快来坐下一起吃!”

江静却愕然瞪着江远道:“爹!你这是......”

江远用筷子指了指江静,皱眉佯怒道:“你这孩子,一声不响就跑到涂山找楚凌峰!害我担心了好久,还亲自跑去涂山分舵!”

江静惊讶道:“你去过涂山分舵?”

江远却展颜带着几分得意笑道:“不但去了,还娶回这么个美娇娘!”

江静定了定神,才指着芷兰咬牙道:“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就敢胡乱娶回来?”

江远却道:“那你知不知道那个小刀是谁?就敢胡乱捡回来?”

江静怔住了,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找什么话来反驳。

芷兰忍俊不禁地笑道:“你们父女可真有意思!”

江静忍不住咬牙道:“这个芷兰四处勾引男人!她来我们家一定不怀好意!爹!你可千万别被她迷惑!”

芷兰突然低头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江远叹道:“芷兰出身娼楼,迎来送往,强颜欢笑,为了生计迫不得已。你对她有所误会也是难免......不过现在我已经替她赎了身,以后不会这样了。”

江静道:“爹!你知不知道涂山分舵失窃的事情?”

江远沉着脸道:“当然。”

江静红着眼睛道:“这件事情就是芷兰勾结分舵的曹飞做的!她不但盗窃涂山分舵,还杀掉王兆生嫁祸给我,甚至指使曹飞两次想要把我灭口!”

江远道:“你这么说,可有证据?”

江静咬着牙道:“没有。”

江远又道:“我可是听说这件事是你捡回来的那个马夫小刀和一个叫做公孙武达的人做的。”

江静的心沉下去了,因为她对于芷兰的种种都是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而且,楚凌峰说得也有些道理,莫回风和江淮帮立场不同,他的话也未必可信......

“这......总之,这个女人很危险!爹!你......你绝不能娶她!更不能把她留在家里!”江静盯着芷兰,就像是在盯着一条毒蛇。

江远不悦道:“我娶房小妾难道还要你来管?”

江静委屈道:“我只是关心你......”

江远语气缓和地叹道:“爹知道你的一番孝心,但你还年轻,有些事情太复杂,你根本辨不清,也帮不了什么。爹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要能嫁个好人家平平安安地过好一辈子就是帮了爹最大的忙。”

“爹!”江静还想说什么,但江远却突然笑着打断道:“行了!不必瞎操心了,爹已经给你寻了一门好亲事,你若是满意,就择良辰吉日完婚,也算了了爹和你娘的一桩心事吧!”

“什么!?爹!女儿还不想嫁人!”江静惊呼道。

江远皱眉道:“静儿,你都不问问对方是谁吗?”

江静道:“无论是谁我都不嫁!”

江远叹道:“爹知道你一直喜欢楚凌峰,可是你真的不能嫁给他......”

江静断然道:“我也不想嫁给他!”

江远愕然道:“你以前不是一直喜欢他吗?”

江静咬牙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江远皱眉道:“那个叫小刀的更不可能!”

江静跺脚道:“我也不想嫁给他!”

江远无奈道:“那你想嫁给谁?”

江静气呼呼地大声道:“我谁也不想嫁!”

江远急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都十九岁啦!还不嫁人要等到什么时候?现在趁爹还有点能力,是你挑别人,等到以后就是别人挑你啦!你什么时候才能知道珍惜眼前的一切?”

“我不知道!总之我就是不想嫁!”江静突然捂着耳朵尖着跑出门去。

二层的阁楼虽然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却一点也不显得拥挤,庸俗,反而有种幽雅的气息,阁楼的主人显然深谙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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