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尤水的卧室地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她翻个身,伸伸懒腰,然后掀开被子坐起。

左胳膊有点酸痛,像是剧烈运动过的延迟痛。她扭扭脖子,活动了一下,突然想起昨天打了尤浅四十鞭,不由得有点担心,她依稀记得,他吐了口血,应该是有郁气,昨晚回来后怒气全盛,想到自己的侍从竟然敢把手伸到白京生那里去调查,又加上早晨的顶撞和不屑,不由得恨上心头,只顾得去算账,却也没在意他受刑后的身体状况。想到这里,她突然有点愧疚。起床,拉开窗帘,一缕阳光照在她脸上,晃得她眯起了眼。

她开门,正想上二楼去看看尤浅。

人就站在她房间门口,看到她出来,毕恭毕敬地垂下头:“小姐,早。”

尤水愣了下,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近侍规矩,他必须每天早晨都服侍她洗漱更衣用餐。但碍于他是男人,不方便进尤水的房间,所以只能站在门口等候。

所谓洗漱就是帮主上准备好洗澡水;更衣就是帮主上把衣服熨好放到更衣室;用餐就是帮主上准备好早餐,作为专属近侍,他对主上的喜好倒背如流,烂熟于心。这只是近侍的基本职能之一。

“早。”她本来想问他休息的如何,背上的伤如何。但不知怎么,话到嘴边变成了淡淡的回应。

“小姐没有吩咐,我就去餐厅等您。”尤浅说着向后退了两步,正欲转身。

“叫司机备车,去康阳大厦。”她说完,就朝浴室走去。

20分钟后,她神清气爽地出现在餐厅,很丰盛的早餐。她刚从墨尔本回来,餐饮习惯有些西式,桌上有三明治和低碳水的全麦面包,还有番茄和鸡蛋以及蔬菜;半杯牛奶,半杯咖啡。十分贴心的早餐,她心情舒畅,不由得神情也变得放松了下来。

尤浅一直等在别墅外院,车子已经准备好了,他站在车门口,背对着楼,挺拔的身姿傲然又孤寂,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尤水从主楼出来,下意识地眯起眼打量着他的背影。

车子行驶开后,尤浅一直坐的很直,姿势端正,甚至略显刻意。

“不累吗?靠一下。”她突然开口,打破沉默。

“谢小姐,不累。”他语气淡然,毕恭毕敬。

尤水懊恼,她忘了他后背有伤,看来上位者真的很难做到真正的体察下属,所谓的换位思考,真的只是单向而不是互相。

“省政府批下来一块地,就在康阳路。”她一边说一边递给他一本土地规划图。

“华正集团也想用这块地盖工厂。”她补充。

尤浅低头认真的研读,时不时皱眉。

“和华正竞标,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尤浅抬起头,严肃地回应。

车子在康阳大厦停稳。

尤浅下车,帮尤水打开车门。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大厦,已经有人在等候。

“尤总,请。”康阳集团总负责人亲自迎接,可见尤氏带给康阳的利益非同一般。

“张总在贵宾室等您。”负责人将他们带到贵宾室门口,就离开了。

“尤总,久违。”被称作张总的人伸出手,他不过三十出头,但给人一种久经商场利害关系的感觉。

“张总。”尤水伸出手象征性地与他握了一下。

“竞标四十分钟后开始。”

“你去吧。”尤水闻言,对尤浅淡淡道。

尤浅垂首,退了出去。

豪华的贵宾室,只剩下尤水和康阳集团董事长两个人。

“好久不见。”张青阳笑着倒了一杯水,放在尤水面前。

“查的怎么样了?”尤水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问道。

“我们就不能先聊聊天吗?”张青阳和尤水是在墨尔本一起读书时的同窗,但他比她大不少,为人精明,雷厉风行。

“你父亲怎么样了?”尤水缓了缓语气,问道。

“大夫说过完年就可以回家休养了。”

张青阳是在年初回国接手家族企业的,他父亲原本是康阳集团董事长,但被一起创业的合伙人联众背叛,导致中风,现在正在医院疗养,张青阳当时正在墨尔本,接到消息火速回国,这才稳定住了集团的骚动,但是康阳集团现在外表风平浪静,实际内里暗潮涌动。

“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知道,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肯定不会和你客气。”

两人都笑,气氛突然轻松了不少。

“刚才那位就是尤浅吧。”他适时地开口。

“嗯。”

“你们这些上位者,都把下属当机器可劲儿造,用完了就扔,也不管维修。”

“你这是什么话?”尤水又好气又好笑。

“什么话?哈哈……他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张青阳打趣道。

尤水愣了愣,没出声。

她竟然没注意到他脖子上有伤,可能是昨天鞭子飞起来不小心伤到的,刚才在车上他在她右侧,就那样一直目视着前方,也没给她看到的机会,是她疏忽大意了。

“算了,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也不该多嘴。”

“这是你让我查的。”张青阳说着把一个牛皮纸袋放到尤水面前。

“谢了。”她说着拆开。

里面有一沓照片和两张文件纸。

“华正集团一直和会凌集团有医疗器械上的交易,去年会凌把地产项目缩减了三分之一,向医药产业转移。现在已经占领了省内百分之十七的医药领域。”张青阳道。

“据我所知,北滨的百分之六十医疗器械都来自华正,剩下的百分之四十各有分散,尤氏百分之七点多,康阳百分之十左右,临市的鼎盛和建华医药分别是十和十三。会凌哪来的百分之十七?”

“华正那百分之六十里面抽的。”

“也就是说,华正百分之四十三,会凌百分之十七。”她眉眼间突然带出一阵冷意。

“对。”

“那今天这个标,非尤氏莫属了。”她说着站起身。

张青阳也站起身,快走两步帮她开门,然后二人转身向走廊的电梯走去,电梯上了27楼。

27楼是整个大厦的俯瞰区,通过远程无线控制,可以直播竞标现场的情况。

尤浅正坐在竞标席位中。他神情冷漠淡然,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

好几个偌大的投屏可以从不同的角度观测到竞标现场每个人的状态。屏幕里的尤浅显得心事重重,一副拒人千里的冷漠模样。

尤水眯了眯眼,踱步到沙发上坐下。

竞标正式开始。

“康阳路的国华街78号,是康阳集团上个月新从政府那里批下来的土地,134.78亩,工业区的黄金地段,现在竞标,起拍价3500万。每次加价至少20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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