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不显眼的黑色奔驰在繁琐的街区缓慢前行,车窗紧闭,没人看得清里面的情形。一个瘦弱的男人枕在衣冠楚楚的另一个男人身上,双目闭合,表情痛苦,微弱的鼻息喷涂在紧张的空气中。
因为气流不同,所以车子里氧气匮乏,这让韩笑越来越不舒服,眉头也越来越紧,他看着要醒过来,但乏力的四肢和混沌的大脑不允许他这么做。
“陈姐,把人放这儿?”韩笑倚着的男人问开车的卷发女人。
卷发女人熟练地松开安全带,回头轻轻“嗯”了一声。
女人下车的姿势及其优雅,裙摆跟着威风轻轻摇摆,就是手里拎着的一个药箱有些煞风景。
“把人扶进去。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两个大汉一左一右架着韩笑把人扶进了诊所。
陈芊媛的诊所面积不大,但工具齐全,只有想不到,没有她拿不出来的。
就比如现在,一根充斥着未知药剂的针管扎进了皮肤深处,将这些未知药剂一滴不剩地全部注入到了韩笑的血液里。
韩笑似乎感受到了痛觉,眼皮抬了抬,陈芊媛眼疾手快,快速遮住他的眼睛。
“还不到醒的时候,再睡会儿。”
“唔...”韩笑下意识地哼哼。潜意识里对这个声音有很强的距离感。
兴许是高强度的麻醉剂出效果了,韩笑挣扎了两三下就躺着不动了。
陈芊媛拔出针管,用棉花擦掉溢出的血液,轻轻按压棉花。
“这就是韩笑。”
陈芊媛从柜台里翻出了一个陈旧的相册本。翻到了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照片上赫然是三个年轻的男人。
“韩天,林峰,杨宁。”
韩笑和韩天太像了。气质,身段,还是样貌。都像是复刻出来的。
“韩笑,我回来了。”
灯光印出来女人的脸有些狰狞,配合着诡异的氛围,让人忍不住怀疑这儿是一起案子的案发现场。
电话已经打到没电了,韩笑还是没接。林超急得眼冒金星。本来以为他是心情不好出去散心,可这都过去三小时了。就算他是嫦娥,奔完月也该回来了,难道还打算在广寒宫常住吗。
“这小子。”
林队长打算出门找,但这个念头瞬间打消。
去哪儿找?
公园他从来不去。这附近也没什么供他消费的便利店。高档场所他也去不起。附近也没有他认识的朋友家...
慢着...我怎么这么了解情况啊...
真是见鬼了,他爱回来不回来,老子不伺候了!
“啧...还不回。”
“还不回。”
“十点了,还不回。”
“肚子饿了,没吃晚饭...”
......
一钟头之后,思想斗争做完了的林某人拿起了车钥匙。
外面刮着风,林超随手又拿起一件外套。
这么冷,那小子还病着。再拿条围巾,还有帽子,手套...
准备齐全的林超忘了一件事——现在还是夏天。
能去哪儿?
林超毫无章法地乱逛,从路边摊搜到下水道。从小树林找到胡同口。
结果是,没找到。
心急如焚的林大队长第三十八次拿出了手机。
“快接快接快接!!”
兴许是这真情实意的心声打动了神,电话终于在自动切断前接通了。
“你人呢?!我给你打这么多电话你都不知道回一个吗?!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我平白无故少了三个小时的睡眠!!老子连续高强度工作一个月了!”
陈芊媛很有先见之明地将电话远离了自己的耳朵。
还没开口说话,那边又传来一阵铺天盖地的咆哮:“我跟你说话呢!你别以为装聋就可以躲过一劫!说!你死哪儿去了!"
陈芊媛措辞的时候,韩笑勉强睁开了眼睛。
见人已经醒了,干脆把电话听筒递了过去,轻声说:“你们家林队。”
“你,你是谁...”
韩笑没有见过陈芊媛,眼神在她漂亮的脸蛋上停留了很久,久到林超咆哮了好几次。
韩笑眼神飘忽,看不清这个小房间里所有的东西,也包括陈芊媛。就是因为看不清,所以他看起来很迷茫,眼神空洞洞的,就像是失去了焦距一般无助。
“林超...”韩笑弱弱地回应着暴怒的林队长。
林超如鲠在喉,心里五味杂陈。又想骂又舍不得骂一个刚出院的病号。
如果韩笑站在他面前的话,他会先照着下颚狠狠地来一拳,然后再把人拉进怀里,问他刚刚是不是打疼了。
“怎么了?声音怎么哑了?你在哪儿呢?”
“我...”韩笑求助般看向陈芊媛。
陈芊媛会意,在离听筒一段距离的地方温声道:“在我的诊所里。林警官,你认识的。”
这声音是...
“陈大夫?怎么是你?”林超吃了一惊。
“我路过,顺便当了回好人。”
韩笑也是一惊。他从晕倒到现在连过了多久都不知道,更不存在清醒的意识。如果不是陈芊媛自己说他们在诊所,韩笑可能会以为自己被拐卖到什么山村野岭了。
这么说起来,还是这个美女救了我。
“陈大夫,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这小子,我马上到。”
林超发挥了毕生最准的方向感召唤了土地老儿——手机GPS。
紧赶慢赶,终于在半小时之内到了陈芊媛的诊所。
“我来了!”
一路把电驴骑得飞快,吹乱了林超八级狂风都吹不乱的发型。林超就着汗水胡乱摸了一把头发。于是乎,本来就软趴趴的头发湿漉漉地挂在了林超额头上,倒是给他增添了几分性感。
“林警官,这次可要好好谢谢我。”陈芊媛笑呵呵地把“性感”的林警官领进了诊室。
韩笑已经完全清醒了,除了头晕倒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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