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托莉亚最近有点心烦。身为军情六处的首长而非一个魔法师,她完全不想参与进所谓的“圣杯战争”中去——拼上性命去争抢奇迹的许愿机,远不如踏踏实实呆在位置上为政府做点事。何况阿尔托莉亚觉得,能为英国鞠躬尽瘁一直到死就已经挺好的了,还真没有什么特别渴求的愿望,值得让她拿命去抢的。

“这什么圣杯听起来就觉得很不靠谱。”阿尔托莉亚按下电梯的下行按钮,神色冷淡的想。电梯门上扭曲的倒映出她的身影——一如既往的生人勿近,令人自动自发的退避三舍。“真不知道为什么圣杯总会选中我,明明已经拒绝过两次了。”

不知为何她对“圣杯”这一说法有种本能的排斥——可能是由于圆桌骑士寻找圣杯却招致衰落的传说给了她童年阴影,也或许是什么别的她也不太清楚的原因,阿尔托莉亚对“圣杯”的说法总有点敬谢不敏的意思。尽管教会那边说这次的圣杯绝对没问题,绝不是一百多年前那种被恶之意志污染的圣杯,时隔百年才再次出现也是圣杯重新聚集信仰进而普渡众生的另一大重要佐证,但是,阿尔托莉亚对圣杯就是抱有怀疑态度。虽然作为重要的情报机构首脑,有义务对这种超出控制的“奇迹”的力量保证关注,但就个人而言,她根本就不想搅和进去。

奈何天不遂人愿。

电梯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了。阿尔托莉亚一步跨入,在她按下楼层按钮的同时,手背上的红色印记无比清晰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电梯里的镜子有时候总会提醒人一些她们希望被忽略的事情。

阿尔托莉亚刚走出缶克斯十字楼,就被迎面的金光闪的一阵眼花,而那代表了什么更是显而易见。她能听见周围人压抑着的惊叹——无论是对奢华的羡慕还是对容貌的痴迷,都代表着一个她非常熟悉的人的到来。

“你看起来可真是糟透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还是那样不容置疑的傲慢,“愚蠢的女人,居然还在为这暮气沉沉的政府垂死挣扎,就是我也忍不住对你心生怜悯了啊。”

“你不觉得这样的对话十分无聊吗。”阿尔托莉亚直接绕过他,目不斜视的向前走——同样不出意料的,她一个闪身避开那只想要拽住她的手,作为代价的是她不得不转身正对着那位熟人。

“哟,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连最后一丝女人的样子也没有了,多么可悲啊。”吉尔伽美什挂着她再熟悉也没有的冷笑,伸手又想来扯她的刘海,同样被她闪避开了。阿尔托莉亚往后退了几步,一如既往的回敬他,“既然你这样想,就别出现在我面前好了。”

“居然试图用这样拙劣的手法来躲避我吗,女人啊,你真是愚蠢到令我发笑。”吉尔伽美什哈哈大笑起来。阿尔托莉亚懒得和路人一样用看蛇精病的眼光围观他,直接扭了头就走。

刚走到车边她又被吉尔伽美什赶上来给拽住了:“谁准你走的,跟我去吃饭。”还没等她回话,吉尔伽美什就自发的对她的司机开始发号施令了:“杂种,你还在这里呆着做什么?”

阿尔托莉亚很想抬脚踹他,但在街上这样实在太不妥了。好在司机也是高级情报机关专业出身,闻言愣是一动不动,就当没听到。

“他只听上级——也就是我的命令,你就别自作多情了。”阿尔托莉亚冷冰冰地说,“你不是不知道,还是乐此不疲,难道侮辱人对你来说就是这么有趣吗。”

“他也已经习惯了不是吗,你才是多管闲事吧。”吉尔伽美什反唇相讥,“能与我说话是怎样的尊贵,你当人人同你一样不识好歹吗?”

阿尔托莉亚更是不想和他说话了。青梅竹马,说起来多么好听,可是与吉尔伽美什青梅竹马门当户对,那简直就是一种灾难。就算他们是发小,就算他们认识了二十多年,阿尔托莉亚还是经常没办法和他说到一起去。

“你就继续自视甚高吧。”冷冷地甩下一句话,阿尔托莉亚拉开车门就走。出人意料的,这次吉尔伽美什居然没来拦她。

真稀奇。

对比以往他丝毫不顾忌颜面,肆意妄为的行为举止,阿尔托莉亚将刚才的场景在心里来回回放了几十遍——不要怪她疑心太重,只能说实在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是尽管细致推敲了半天,她也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令咒?她都已经戴上手套了。吉尔伽美什同她一样出身于贵族世家,自然知道这“神迹”的传说,可是说到底他也不是魔法师,哪里就能一近身就发现她是个被圣杯选中的“幸运儿”——更何况,她连servant都没召呢。

摇了摇头,阿尔托莉亚将疑问压在心里。

真有什么的话,没可能不露出马脚的,再仔细观察就是了。

※※※

“我并不是master。”阿尔托莉亚对挡在面前的男人说,尽管她自己都觉得这解释十分无意义,“我连servant都没有。”

“我知道。可是,您不召唤属于您的servant,那就是您的过错了。”面前的男人文质彬彬地笑了。他看起来风度翩翩,是个十足的绅士,可惜当面对“奇迹的许愿机”的时候,一切的道德标准似乎都可以抛之脑后了,“您放弃了圣杯,可圣杯却不想放弃您。那么,很抱歉了。”

他的话音一落,身边的caster就冲了过来。主仆二人看起来志得意满,丝毫也不觉得一位英灵袭击普通人是不道德的。可他们的希望总归是落空了,一道凛冽的剑气夹杂着风声,迅雷一般地击中了caster,将他撞飞了出去,重重的落在几十米开外。一切都被风之利刃刮过,在这样激烈的力量碰撞的影响下,方才还整洁的街道顿时变得一片狼藉。

“市政厅会很高兴的,既然圣堂教会会承担一切维修费用。”那男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看着阿尔托莉亚自残般的将那把不知何时出现的,一看就知道特别贵重的剑对准自己心脏戳了进去,“这条街道早就该扩宽了,可财政部就是不拿钱,说什么拆除和重建费用都太高,现在可好了。”

那剑在触到她的身体时,就如水滴汇入了大海,迅速消失不见了。

“那么,现在我可以走了吗?先生。”

可怜的魔术师面色惨白。他的caster还在远处躺着,看起来暂时是爬不起来了。他张口结舌,半天才说:“抱抱抱抱抱抱歉,我我我我……”

阿尔托莉亚打了个手势,阻断了他的话:“我不想掺和进这件事中。我不会杀你们,你们也不要来打扰我好吗。令咒我想只是圣杯的延迟效果罢了,我本身对你们并无威胁。”

“非非非常感谢……”还没等他话说完,阿尔托莉亚转身就走了。

上帝啊,她是真的不想和这种人多费口舌。

可怜的魔术师又等了一会儿,直到确定刚才那块可怕的铁板是真的走远了,这才长舒一口气。同样出师不利的caster默默走到他身边,又像安慰又像咬牙切齿地说:“别担心,master,我们……”

“是呀,你们确实是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一个狂傲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caster组在世上看到的最后景象,只是一片金光乱闪。

“知道吗,caster组出局了。”

“可怜的不自量力者。”阿尔托莉亚快速翻阅着文件,头都没抬,“不过,你什么时候对圣杯战争感兴趣起来了,吉尔伽美什?”

“哈,难得出现所谓‘奇迹’,我自然要注意一下。”吉尔伽美什斜躺在沙发上,举着酒杯懒洋洋地回答她。可是阿尔托莉亚却从中听出来了不加掩饰的讽刺。她停了一下笔,随即又没事般继续埋头于文件之中。

“果然是无趣的女人啊,”吉尔伽美什嗤笑了一声,“你居然对这奇迹没有兴趣。连一个问题也不问,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我不需要按你的想法生活。”

“是呀,潘德拉贡家族的继承人小姐。拥有王者剑鞘的你不用担心死亡,可这样居然都不愿去试一把,真是不符合你的一贯作风呢。”吉尔伽美什笑的可恶,他一口饮尽了杯中美酒,几步跨到阿尔托莉亚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坐在书桌后的的她,“你的惧怕已经抵挡了你的贪欲了吗?我亲爱的妻子?”

“我不是你妻子。”阿尔托莉亚放下笔,抬头直视他的双眼,“至于其他的你怎么想,我无权干预。但是你现在已经妨碍我工作了,能否请你离开呢。”

“被说中心事所以恼羞成怒了么?”吉尔伽美什露出了流淌着恶意的微笑,“嘛,不用担心。只要你投入我的怀中,一切我都会为你……”

未等他说完,阿尔托莉亚提起文件箱就要走。

吉尔伽美什小小地迈了一步,正好堵住她的出路:“脾气已经没有那么爆了呢,吾妻。”

“我没和你结婚。还有,你是想让我打你?”

“你打得过我么?”吉尔伽美什猛地爆发出一阵大笑,笑的甚至都弯下腰去,“阿尔朵啊,你真是可爱的不行……”

话没说完就被一脚踹在腿上。这一脚稳准狠,再加之空间狭窄,吉尔伽美什居然没能躲得过去。阿尔托莉亚也不恋战,看他留出了个空隙,直接就往外走。

“果然是擅长近战啊,”吉尔伽美什反手扣住阿尔托莉亚的肩,一把把她拖了回来,“好久没打你我手也痒了呢。”

然后他们打了个爽。

※※※

遇到lancer组的时候阿尔托莉亚身上还在隐隐作痛。前几天和吉尔伽美什打的那一架延续了他们一贯的作风,那就是把对方往死里打,这直接导致了她现在仍然满身淤青——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是吉尔伽美什对她向来打人不打脸。王之剑鞘也没用,毕竟没骨折也没流血,淤青什么的也只能等着它慢慢消掉了。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lancer组还是要找她麻烦。

开场之前阿尔托莉亚例行解释了一句:“我不是master,”虽然这完全没用,

“也没有servant。”能听我解释就真是见鬼了。

“我知道。”魔术师同样有礼的回答了她,“可是您的令咒是确实存在的,经过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消退掉。我曾询问过圣堂教会,得到的答复却是您作为saber组而存在。”

“没人召唤出saber,就由我这个空有令咒的人来顶上么?您若执意如此,那我也没办法了。”阿尔托莉亚叹了一口气,“您是要如何呢?魔术师之间的对决?”

“是的,毕竟我们双方也都属于三骑士职阶,还是要遵守一下骑士道的。”魔术师一板一眼的回答道,“您上次对战caster时展现出来的实力也令我惊讶,故而很想与您切磋一番。那把剑的光辉太过耀眼,实在是激起了我的斗志。”

毫无疑问的,这位魔术师赢得了阿尔托莉亚的好感。她也不掩饰什么,大大方方地把剑从身体里抽了出来:“这把剑是从出生起就跟随着我的。当我能感受到魔力流动时,就能拿出它了。我也不知道它的来由,但是它就是我的一部分。”

“感谢您的坦诚,那么,请允许我为您引见我的servant。”魔术师微微颔首,随着他的动作,一位英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身边。“lancer,希望你来做个见证。”

lancer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不!我绝不允许你对她动手!你这个卑劣的家伙!”

随着话音扭曲着出现的是一位红色骑士——银红相间的铠甲,却缠绕着丝丝缕缕不详的黑色气息。更令人惊异的是,他看起来与阿尔托莉亚极为相似,除了他一望即知是个男孩。

是的,男孩,你只能这么称呼他。他的面容看上去还稚气未脱,却矛盾的显现出了一种暴戾之气。此刻他正恶狠狠地盯着lancer:“什么样的借口都不能遮盖你们的肮脏龌龊!不管怎么说父…她连servant都没有!”

“先和我打一场吧!!!”

“嗯?你是berserker?”lancer挑衅地看着这个满身敌意的家伙,“我并不会插手,只是魔术师之间的较量而已,有什么不公平的?倒是你的反应如此激烈,你的master允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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