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酌和秀芽走进了包厢,屋内雅致的装潢让黎晚酌焦躁的内心渐渐地平静了一些。镂空的雕花窗,花梨大理石的酒案,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檀木香,不疾不徐,润物无声。黎晚酌缓步向前,甩了下衣袖,坐在红木椅上,右臂搭在窗台上,窗台外能将楼下的大厅尽收眼底。大厅里生意好不热闹,传菜声,嬉笑声,还有孩童玩闹的声响。随着楼层的升高,这些嘈杂也落得轻了一些,但传入黎晚酌的耳中仍是多得的一分烦扰。
秀芽瞧见主子不适,轻声问道:“主子,要不要秀芽帮主子敲敲肩,能舒缓一下您的疲困。”黎晚酌轻点了一下头,以示应允。秀芽上前来,指法轻柔地按压着黎晚酌的肩头。见黎晚酌仍旧手扶前额,秀芽想起昨夜碧螺姐姐的叮嘱,也不敢多言,只是更尽心地为主子按揉着肩膀。
黎晚酌感觉肩头游走的轻巧力气,内心的愁烦也不复沉重,耳边的负荷也没那么刺耳了。回想这几日,自己被黎晗玉抓着婚事不放,已是折腾的筋疲力尽,却何曾料想过容遂竟不知去了哪儿,剩她自己一人面对糟糕的局面。府里那位薛临渊虽是和自己一样对这门婚事有着共同的抵触心理,可想起他的处处挤兑,黎晚酌甚是不想见他。
“客官,茶点来喽!”门外的小二喊着,端着茶点快步走进来,娴熟地放在了花梨酒案上。
“二位客官,这是小店近日刚到的西湖龙井,茶点是核桃软膏。客官您看看,还需要点些别的什么吗?”小二弓身笑着说。
黎晚酌看着桌上开胃的茶点,竟有点想大快朵颐的冲动。心里直笑话这三妹的馋嘴,怪不得养的那么丰腴呢。黎晚酌轻笑出来,玉手掩了面,心情又舒畅了些。晚酌看向秀芽说:“你想吃什么,便随着小二去点吧,不必多选,够你我二人吃好足矣。你也是知道的,我病好之后,胃口便不似从前那般了。”黎晚酌此话是想敲打一下秀芽,莫不要再像从前一样为主子点餐了。
秀芽得到黎晚酌的指令,轻道了声,“是。”就随着小二去外间选菜了。
黎晚酌端起桌上的龙井,凑近鼻尖问了问,“确是好茶。”用茶盖轻抹了一下,小小地抿了一口。喝茶的这当,黎晚酌听到了一声叹息,似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黎晚酌也不当回事儿,低眉继续品着茶。
“只叹为赢三两声,不见皇城巨作横。若问青天为何许?自是无用此娇生。”黎晚酌听闻此诗,心中一惊。何许人也!无用此人,皇城便无横生之作。胆敢如此自诩,怕不是个心高气傲,不知天高地厚之辈。
“哈哈哈哈哈!无用此娇生!是苍天不用我?还是我无用啊?”
隔壁又传来了作诗之人的苦笑声。黎晚酌回想起身边的人对自己昏迷时的,黎晗玉是如何力挽狂澜,匡扶皇城的描述,以及她上位后撤换朝中老臣重用新人的为政手段。不过好像从父王那时起,朝中受重用的大臣都是男子,听这感慨之声,是个女子。
黎晚酌心想,若是这姑娘真担得起巾帼二字,不妨把她引荐给黎晗玉。若日后查明自己死亡的真相,真如猜测一般,事情也到了无路可退之时,此时的引荐也算是为自己在宫中预留一个接应之人。
心中思量着这事时候,秀芽从外间回到了厢房。黎晚酌看向秀芽说,“秀芽,你去请东边第一间雅间的姑娘过来。若她问为什么,你便告诉她,青天不用此娇生,是乃青天不着人。”秀芽领了吩咐,就转身去了。黎晚酌拿出面帕,遮住了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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