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与银狐约定教导其识字起,秦无双便与那只白狐形影不离起来。原本十分珍爱的那头猎鹰,也不再时长摆弄,秦无双的肩头之上竟然只有那只白狐时常停留。每日里,无论是书房、练功室还是起居之所,那银狐始终伴随秦无双左右。这一人一狐交往日深,竟然不知不觉间,成了一对莫逆。

秦府之人虽然时常议论,少主只与兽往不与人交。秦无双只是毫不在意,依然我行我素的与那白狐亲近。期间,胡教头也曾奉了城主之命,邀请少城主去西凤山狩猎游玩,竟被秦无双以教授狐兄识字为由,断然拒绝了。众人只觉得少城主行事日渐孤僻,原本的古道热肠也渐渐消失不见。

这一日,秦无双又在书房内与那银狐谈古论今。讲述着欲界里的各种新鲜趣事。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那银狐已能用人族文字与秦无双自由交流。只见它大尾巴在身前摇来摆去,占着一些墨水在一张宣纸之上,书写出一段颇为漂亮的楷书。秦无双见了白狐书写的文字,颇为感慨道:“我与狐兄交往短短月余,狐兄竟然已能书写出,如此端庄正气的楷书。可见狐兄天资着实聪颖。常听人言:字如其人!狐兄能写出如此正气盎然的字迹,足见你的性情颇为高洁啊。”

那银狐听了秦无双夸奖“啾啾”回应,似是谦逊。秦无双摆手笑道:“狐兄莫要谦虚,你能以自身修炼五百余年的内丹赠于在下,报答救命恩情。足见狐兄品性高洁,实不愧在下些许称赞之言。”

那银狐还待摇头谦逊,忽听得庭院里一阵吵杂惊恐之声传来。一人一狐不明所以,忙打开房门向外观瞧。就见胡教头领着一群人,抬着一副盖着白布的担架,正穿过层层回廊向着城主所住之处,急忙忙赶去。那一群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那些人虽然着装各有不同,却都是城主府中管些事务的下人。

秦无双见状,知道宅邸内必是有什么大事发生。急忙撩动衣摆,疾步赶到众人身前。银狐见状双眼微眯,似有所感迈着它那优雅的步子也尾随其后而去。

“胡教头,府中出了何事?为何众人如此慌乱?”秦无双拦住行进的队伍,开口问道。

胡教头见到有人拦路,心中不爽。正要高声喝骂,却见拦路之人竟是少城主秦无双。急忙收敛怒气,回禀道:“回禀少主,花匠吴二家的大女儿翠儿今早死了。大伙正要抬着她的尸首,前去给城主验看、验看!”

“谁死了?”秦无双有些惊诧的问道。不是他未听清楚胡教头的答话,而是昨日他还看到过翠儿那小丫头在院子里帮忙洒扫。怎么可能一夜未见,今早便死了呢?

“回少主,是吴二家的翠儿死了,尸体就在那边。”胡教头重复之前的言语回话。

秦无双听了犹自不信,走到担架前将盖在尸首上的白布轻轻掀开。嘴上说道:“昨日我还见那小丫头洒扫庭院,怎可能一夜不见就死了?胡教头莫要骗我……”

白布被秦无双缓缓掀开,一张毫无血色的少女面容清晰无比的显露出来,不是那被唤作翠儿的又是哪个?秦无双见状倒吸一口冷气,抬头去看向胡教头,有些惊怒的道:“翠儿究竟因何而亡?可是遭了什么急症?吴二怎地没到府中求医?真真是个混账东西!”

胡教头听少主言辞激烈,忙使眼色将其拉到一旁,道:“少主莫要生气,这丫头却不是死于什么急症。您知道吴二家境颇好,翠儿平日里也是个被父母疼爱的。昨夜里她一人在房中安睡,一切都无异状,谁知今早却被人发现她暴毙于自己卧房之内!”

“暴毙?你说翠儿是暴毙的?莫非竟遭了强人入室不成?城主府内何时竟能发生如此骇人听闻的恐怖之事?”秦无双不无愤怒的道。

“少主息怒,据在下看来翠儿姑娘并不是被强人所杀。”说到此处,似为了避讳什么人,胡教头将左手轻轻伏于秦无双耳边道:“仵作老徐已经前来查验过了,说翠儿姑娘怕是被野兽撕咬至死!”

“你说什么?”秦无双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胡教头。胡教头向其重重点头道:“少主请看,翠儿姑娘身上并无任何被人侵害的伤痕。其卧房之内也没有丝毫被翻动的迹象。少主请想想:若无深仇,有何强人入室只为杀人?翠儿一个十几岁的丫头,平时里少出王府,没事时便帮助父亲做工,又怎会惹来如此狠辣的仇人呢?”

见秦无双皱眉思索,胡教头继续道:“少主再看,翠儿姑娘面无血色。全身上下只有脖颈之上有一处犬齿撕裂之伤,身体里的血液也已被吸得干净。少主再想想:若不是野兽所咬,又能是什么?说实话之前府中从未有过如此恐怖之事发生,若不是少爷从西凤山带回一只成了精的银狐,属下也绝不敢作此想象!”

听了胡教头之言,秦无双不自觉的将目光转向不远处悠然站立的那只银狐。难不成真是自己引狼入室,竟害了翠儿姑娘不成?胡教头见秦无双心中已经有些动摇,又进言道:“实不敢欺瞒少主,这翠儿姑娘并不是咱们府中,离奇死亡的第一个人!半个月前,常给府中送菜食的鳏夫刘海全,也是如此怪异的样子死在府宅之中。若不是在下怕引起府内之人慌乱,悄悄将其掩埋了。今日大伙的情绪将更加无法控制!”

胡教头越说秦无双越是心惊:“自己虽然笃信银狐的品性。可这生死大事又岂容自己感情用事?这银狐毕竟是个兽类,在山中修行日久,虽然生出灵智,却未必就能脱了野性。若真是它趁着夜半无人,悄悄闯入房屋杀人饮血,自己又该如何处置?”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