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天气朗爽的一日。

魔宫里的梅花凋谢了一大半,但新草破土而出,草长莺飞。

寒千琮跟着烈长寻一大早就起了床,因为今日是覆安王从他体内取出清灵咒的大好日子。

三天前,噬灵蛊终于在寒千琮体内玉殒香消,寒千琮又唱又跳了整整两天。吵着闹着要挑一个晴朗的黄道吉日才取出清灵咒,说是舍不得小清灵。覆安王拿他没办法,只得无奈答应。

“会疼吗?”寒千琮道。

“不会。”覆安王笑道,“阿山接下来的三个月可一定要好生修养,需要注意的地方我都交待给烈公子了,阿山定是记不住的。”

寒千琮挑挑眉,笑盈盈的看着一旁的烈长寻。

覆安王左手托住寒千琮的手背,另一只手在寒千琮手心画了一个符箓,随即一缕水蓝色的流光从寒千琮掌心里的纹络传到覆安王指尖。

“这是小清灵吗?”寒千琮问。

覆安王“嗯”了一声,继续抽取清灵咒,不到半刻钟,水蓝流光逐渐透明,直至消失。

“这就完了?”寒千琮摸摸自己的小腹,又摸摸自己的胳膊。

“阿山以为该如何呢?”覆安王柔笑道。

寒千琮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兀自开心了半晌,才道:“覆安王于千琮恩重如山,无以为报,日后……”

“阿山不必说这些,我与你父亲既是挚友,如今斯人已逝,我自当替他护你周全。”覆安王顿了顿。眼中失落忽隐忽现,似有似无,“我知阿山早已想回卷墨山,日后阿山若想到北城游玩,随时都可以来。烈公子亦是如此,能识得太吾真人与烈公子这般豪桀,深感荣幸。日后若有需要北城的地方,尽管开口,还望烈公子多多照顾阿山。”

寒千琮有一瞬间的错觉,他觉得覆安王像一个女儿即将出嫁的老父亲,叫烈长寻这个女婿带着他的宝贝女儿多回娘家看看。毫无疑问,寒千琮觉得他便是那个“女儿”。

三人唠叨了半天,寒千琮提出他想在走之前好好看一眼他的爹娘,便独自去了冰宫。

虽是白日晴天,日月星楼依然是灯火不熄,烛光闪闪。

仍然是冰封万里,白梅怒开,清香四溢。

寒千琮站在冰宫门口许久,踌躇不前。

冰榻上的一抹红白甚是刺眼。

半晌,才往冰榻走。

冰榻上,白衣男子俊美雅致,如琢如磨,红衣女子美艳动人,皎若秋月。

唯一的缺陷,毫无生气。

寒千琮双膝着地,跪在冰榻前,静静地看着榻上二人,努力地在脑海中回忆他们的一颦一笑,一音一容。

直到寒千琮感觉手脚已冻得没了知觉,才踉踉跄跄地回水风楼。

烈长寻正在收拾寒千琮的衣物,准备回卷墨山。

“长寻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千琮想什么时候回去呢?”烈长寻问。

“明日。”

次日午时,水风楼外。

覆安王站在一驾没有马的马车前,负手道:“阿山尚未恢复,不宜舟车劳顿,坐麒麟驾只需三个时辰便能到卷墨山。”

烈长寻作揖“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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