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薄雾弥漫在嵩阳城中,距离城外百里的官道上,亦被透发着冷意的雾气侵袭。

因此雾遮人眼球,所以路上的行人极少,只有三三两两的人群缓慢前行,而在他们的眼前,有一辆马车从轻纱雾罩中陡然出现,穿行而过。

车厢内的秦慕白又不知从何处讨来一壶酒水,此时正慵懒的半躺着,看他醉醺醺的模样,估计是想喝个叮咛大醉,且欢且尽兴。

阿牛正在卖力的驱赶马车,纵然有雾气缭绕朦胧,阻碍视线,但他也依然无惧,导致马车的奔走速度极快,不曾减弱,可细细观之却发现,即使遇到凹凸不平的地面,也能一马平川稳当至极。

“阿牛,到哪了?”

秦慕白摇晃了一下脑袋,像是奋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向驾驭马车的大汉询问道。

阿牛手拉马缰,不敢有丝毫懈怠,笑道:“公子,快到了!按照目前的速度,我们在申时左右就能够到了。”

秦慕白长吁一口气,叹道:“还是有些慢了,在快一些。”

阿牛闻声点头,再次挥舞马鞭用力抽打起了粽马的身躯,引马儿一阵嘶吼般的长鸣,使其迅速向前行驶了起来。

随后阿牛皱着眉头看着久凝不散的薄雾,不解的问道:“公子,先前您还不急不慢,为何在昨夜与那些睚眦卫高手厮杀过后,便想早点儿到嵩阳城呢?”

秦慕白有气无力的随口回道:“睚眦卫如果耐得住寂寞,不来打扰我,那么我们依然可以一路游山傍水慢悠悠赶到嵩阳。可今时不同往日了,随着睚眦卫动手无果后,有些江湖势力或者汉朝方面,恐怕将再也无法忍下去了。”

阿牛不解其中奥妙,但是却知晓兹事体大,大声笑道:“哈哈,有公子在,我倒是想看看这江湖上究竟是那个吃饱了撑的来惹公子秽气,这不是存了心前来找死吗?”

秦慕白看着快要见底的酒壶,想饮却不敢饮的心绪骤然矛盾的凝聚在他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庞上面,此刻,他已经没有兴趣听阿牛略显无聊的贫嘴,他在考虑…酒快喝完了,该怎么办。

莫要说这江湖,就连距离此地不远千里的扬州城外桃花渊里的李太白,都能随手几剑灭了像秦慕白的这等人物。

要知道,李太白是当今中年一辈屈指可数的可以与老一辈人物齐名的存在。

世人都知道这天底下真真切切有两位神仙,一为玉皇宫老仙师,二为酒剑仙李太白。

前者是依靠年轻时期闯下的若大名头以及开国圣祖亲口御赐仙师二字的尊称,后者便是依靠如同仙人一般的才情,就连老仙师当年见到李太白的风采后,都赞不绝口,声称此子不弱当年的我,由此可见非同寻常。

被人誉为谪仙人也在意料之内情理之中了。

强忍着不满将所剩无几的酒水好好放置一旁,他才端坐在车厢内闭目养神了起来,然而这等情况却仅仅维持不足盏茶功夫,他又略感无聊的拉开车帘,抬头看去,却发现四周尽被薄雾笼罩,怅然道:

“洒酒青天开,豁然披云雾。”

阿牛自是也听到了秦慕白呢喃的这句很是磅礴的诗句,当即没有任何犹豫,赶忙吹捧道:“公子好才情,比当今那些个只会死读书的书生不知道强了多少,恐怕他们在公子面前,都远远配不的才子二字。”

秦慕白嘴角一阵抽搐,过了半晌才算是回过劲来,摇了摇头,叹道:“阿牛,平日里让你多去读些书,你也不肯!这哪里是我做的诗?你家公子如果有这份才情,早就去每日游山玩水饮酒作赋去了,那还管什么秦风阁的烂摊子。”

阿牛脸生尴尬,挠了挠后脑,求解道:“敢问公子,这是何人做的诗?能被公子提起他的诗,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古人,若是百年之后阿牛身去,一定要好好拜会他老人家。”

秦慕白突然大笑了起来,道:“好,将来我在见到他,一定将你的原话奉告!”

阿牛也跟着笑了起来,道:“公子说啥嘞?”

秦慕白道:“做这首诗的人并非古人,而是今人。他就是李太白,一个比我还贪酒的男人。”

阿牛有了些后怕,唯唯诺诺道:“原来是他啊!怪不得公子您会吟唱起来!嘿嘿,公子您可别说是俺说的!不然,俺以后都不敢瞧他了!”

秦慕白顿时大笑了起来。

唯有阿牛空留一脸余悸。

当初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李太白的时候,就像是看见了一位酒鬼,在当听到他出言不逊教训公子的时候,心里气不过说了他两句,转眼之间就被他一耳光扇倒在地的场面。

直到那个时刻,他才从公子嘴里了解到,原来当时眼前自己颇为不屑的酒鬼,居然竟是当今武林上屈指可数的大宗师。

也是从那之后,天不怕地不怕的阿牛,心里开始怕起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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