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人,慎言。”
这一次站出来的,却是地位最高的黄道周。
他看出来了,高羽忠奸如何还不能定论,郑芝龙扣脏帽子是无疑的。
但问题是唐王刚刚驾临福州,还未登基,一切都要仰仗郑家,这时候绝对不能与郑家生出嫌隙,吴之屏后面的控诉,虽在事在理,但没有顾全到大局。
黄道周身为一部尚书、阁臣,必须出来阻止。
就连张肯堂也出来圆场:“吴大人,南安伯、靖虏伯皆是佣立功臣,将剿除叛臣放置在佣立殿下之后,并无不妥,骑墙之说,着实言过了。”
“对,佣立殿下才是头等大事,你欺我不善言辞。”郑芝龙立刻咬回来。
“就是!”
“一片胡言!”
“诬陷忠良!”
“……”
郑家一系文官也纷纷讨伐,郑家将领更是怒目而视。
看着堂下齐声讨伐的场景,朱聿键更加心惊,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要出大乱子,抬手阻止众人,有些严厉的看向吴之屏道:“吴爱卿,你怎么说?”
“臣一时口快失言,请殿下降罪。”吴之屏当即跪下请罪。
朱聿键点点头,道:“若在平时,本王定将你削职下狱,然今正值用人之际,本王念你初犯,先记你一过,绝不可再犯,起来吧。”
朱聿键此时也瞧出了端倪,但和黄道周、张肯堂一样,他现在不想与郑家发生嫌隙,因为一切还要仰仗郑家。
幸好吴之屏还算有点大局观,否则今天就不好收拾了。
顿了顿,黄道周再次出列,道:“殿下,臣以为,高羽无令兴兵,擅设县官,却有逾越之嫌,但当时时值国难,又情有可原,此事各人看法不一实属正常,不如下诏令高羽自辨,观其言行,再行赏罚。”
朱聿键微微颔首,黄道周不愧是阁老,一番话两边都不站,同时给了自己处置的时间,遂看向郑芝龙和吴之屏:“两位爱卿以为如何?”
“臣附议。”吴之屏道。
郑芝龙犹豫了一下,有些不情愿道:“臣,附议。”
他本是想突然发飙扣给高羽一顶屎盆子,却没想到吴之屏跳出来的那么快,那么果决。有这个老匹夫在,自己这个屎盆子是扣不下去了,况且黄道周给了台阶下,只能附议。
不过这还没完,他给义子郑彩一个眼神。
郑彩立刻出列,“殿下,高羽虽然兴兵有因,但他突然袭击虎豹关,悍然攻占德化县,公然越境烧杀抢掠,其罪可诛。”
朱聿键眼皮微跳,这事还没完,黄道周和张肯堂也是脸色大变,难怪郑芝龙上来就要奏请诛杀高羽,合着是高羽打到他老巢去了。
他俩都是和朱聿键刚刚到达福建,消息还很蔽塞,一夜之间传遍福州城的传言,他们还没有渠道知晓。
“此事是南安伯麾下参将梁立先攻打高羽家眷衙署之地高家堡引发的摩擦,罪不在高羽,请殿下明察。”
吴之屏再次出列,高羽沾染了自己太深的烙印,自己已经和高羽绑在了一条船上,如果高羽翻了船,自己也将面临灭顶之灾。
郑芝龙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如果自己失去依靠,唐王更不会因为自己得罪郑芝龙。
当君王权威不足的时候,政治讲求的就是实力的硬碰硬。
相反,只要高羽的实力在,自己就有价值,有价值就安全。乱世有兵就是草头王,郑芝龙如此,高羽也是一样,唐王会认真掂量这其中的利害的。
所以这一次,他维护高羽非常坚决。
“放屁,是高羽先埋伏我郑家在先,梁立是奉伯爷之命,换防延平。”郑彩怒了。
“是非曲直自有公断,你我皆是一家之言,不说也罢。”吴之屏直接来个以退为进。
“你……”郑彩一拳打在棉花上,顿时气的咬牙切齿。
“……”
这样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自然不可能形成决议,福建一文一武观点冲突剧烈,针尖对麦芒,结果只能是无果而终。
……
“轰轰轰……”
相比于朝堂上的唇枪舌剑,战场上的刀枪铳炮来的更加直接。
第二天,红衣重炮一到达,高羽便下令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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