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田誓师之后,高羽斩杀黄熙胤派出的招降使者,血祭军旗,令高家军三百人留守大田,苏青松再募七百青壮和乡勇防范,其余两千人翻过大仙仙,水陆并进直扑尤溪。
被操练了两个多月的高家军,上下都憋着一股气,像渴望放假一样渴望出征。因为出征才能立功,才能获取开拔银、立功银,加上出征还不用训练,远比训练轻松多了。
大军浩浩荡荡,兵如虎,马如龙,哨探四出为大军张目,尤溪地界虽然没有能威胁到大军的势力,但哨探任然依照军例,四出查探。这是军例,不管何时何地,都不容松懈。
高羽驻马于一处小山头,看着下方雄赳赳气昂昂的高家军将士,顿感豪情万丈。
快一年了,自己几乎白手起家,含辛茹苦,而今终于有了搅动天下大势的本钱,在明末的棋盘上也拥有了落子的资格。
……
而此刻的尤溪城,却已经乱做一团。
温九城在响应柳元投诚开始,就有些担心高羽可能会有动作,因为前些天黄熙胤派去招抚高羽的使者被扣押,但他估算高羽就算要出兵,至少也要十天后,这个时代通讯条件差,集结兵力、调度粮草每一样都需要时间,他还有时间稳固城防,万没想到高羽两天就出兵了。
自古以来兵贵神速,温九城只觉泰山压顶,剃了头发的脑袋一阵阵发凉,自己本来就和高羽有仇,若是落在他手里,想死都会成为奢望。
没二话他立刻向黄熙胤求援,同时强令乡勇民壮加固城防,准备抵抗高羽。
水陆并进,短短一天的时间,高家军便兵临城下,紧随在一支哨骑之后,组成一个又一个严谨规范的方块,在城外一致排开,聚龙成左右两部。长矛兵在前,火铳兵在后,弓箭兵和刀盾兵护卫两侧,令骑不断游走呼喝,传达军令。
“娘哩,这么多人?”
“好吓人!”
“他们有炮!”
“……”
千人盈野,城头的兵丁一看,吓的个个脸色发白。
他们不知道高家军队伍如此整肃有什么讲究,但压迫人的气势却无比真实,让人感觉呼吸都不畅快了。
他们都是临时强征来的青壮,领头的大多数都是地痞无赖,甚至就是山上投奔郭承安的山贼土匪,一见高家军的阵容,便吓的两股战战。
县令郭承安也只觉两膝发软,嘴都哆嗦了,战战兢兢道:“九城,这……这城怕是守不住,要不然咱们赶紧跑吧?”
他是个糊涂县令,除了之乎者也,就只剩下会捞钱了,县衙的大小事务都温九城说了算,他就个傀儡。
“住口!”
温九城虽然也是头皮发麻,但到底是在山贼窝里混过的,所以还算镇定,心说你个笨蛋,抵不抵抗是原则问题,抵抗成不成是能力问题。
现在新降清廷,自己若是连抵抗都不抵抗,将来怎么获得清廷青睐?
柳元已经承诺,将来等清军到达,就保举郭承安做知府,自己做同知,官升三品;这样的条件他无法拒绝,也只有这样,才可能与高羽对抗。
只要自己拖延高羽一两日,就算对清廷和黄熙胤有了交代,自己的前途也不会落下污点。
再者他已经打听清楚了,高羽不过两千人,虽然这个数字依旧令他震撼,但两千人最多只能围攻两面城墙,围不成铁桶阵,城墙城破之后再逃跑也来得及。
城墙的另外一端,尤溪千户所千户赵廷玉看着下方整齐列队的高家军,心中无比震撼。不同于郭承安和温九城的一知半解,他是卫所世袭军官,是知晓兵事,如此整肃的军容,恐怕只有传说中的戚家军才有。
他此前听说过传言,说高家军的练兵之法,是高羽夜梦戚公得到的,先不去管真假,事实已经呈现在了眼前,高家军是一支精兵,比营兵还要精锐的精兵。
反观自己手下的四百卫所兵,简直差了太多,一半都是老弱,军械也匮乏,比守城的青壮强不了多少。
这让他动了心思,高家军如此精锐,这县城十有**守不住,肯定会被攻破,自己得为自己谋一条出路,否则下场堪忧。
唯一的问题是,自己前些天在延平卫卫指挥使的命令下,剃成了金钱鼠尾,怕是有些麻烦。
高羽兴兵,虽不知道是不是奉了命,但肯定是忠明的,万一遇见金钱鼠尾的人就杀,自己小命可就不保了。
此刻和赵廷玉一个想法的人,还有不少,他们迫于温九城的压力,不得已剃发,此刻也非常矛盾,想投降却害怕投降后被清算。
就在这时,一队二十人的骑兵奔着城墙而来,在八十步外停下,大声呼喊:“城中的人听着,我家将军有令,城中百姓官吏,不论尊卑贵贱,不剃发者为汉民,剃发者为难民,一视同仁,请速速诛杀清贼,复我衣冠。”
二十人齐声大喊,让城头的每个人都能听得见。
赵廷玉眼睛一亮,心中有了计较,想了想对身边的家丁道:“你速去打探监牢的守卫情况,尽快回报。”
家丁应声,急忙点头。
不光他,其他动了心思的人也纷纷目光闪烁。
温九城则是脸色大变,高羽这一招是要釜底抽薪,急忙道:“放铳,放箭,给我打!”
城头兵丁迟疑了一下,立刻打出一波铳弹和弓箭,但这些铳弹射程差一半,根本没有任何效果,只是把哨骑吓了一跳。
哨骑又喊了几遍,打马返回阵中。
高羽一看便明白那一段城墙上的兵丁是温九城的心腹,于是指着那一段道:“炮队开火!准备攻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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