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通往上层的楼梯上,一步一个台阶,不急不缓,沉稳有力。

空荡的建筑里,回荡着鞋底与砂砾摩擦的声音。

楼梯挺长,出奇的长。

看不见顶端,亦望不到底。

安静,十分安静。

安静到,只能听见自己的鞋底,与砂砾摩擦的声音。

几步之遥的地方,应是群雄涿鹿的地方,却没有任何的声响传来。

周围,尽是黑暗。

朦朦胧胧,看不清楚,也看不真切。

视野,仅仅局限于自己的身前身后三步内的地方。

走了许久了,走不出去。

王峰转了个身,想看看身后的情况。

可转过身来,眼前的,依旧是上去的路。

沉吟了一秒钟,他身子不动,右脚向后退去,却在碰到下一个台阶前,碰到了虚无。

台阶,消失了。

身后,黑暗逼近到了一步。

那看不见的地方,像是有影影幢幢的人在移动。他走一步,身后的黑暗便跟上一步。

一股凉气靠上了背,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人,从后面,抱住了他。

谁?

是谁?

王峰的汗毛立了起来,却并不恐惧,而是因为冷。

他看了看腹部空空如也,却感觉那里有一双手箍住了他。

想象着那个位置,他把手,放了上去。

抬起头,只有几个台阶的光线,远处,一切是迷。

孤独,孤立。

这种感觉,好熟悉。

我是谁?

我在哪?

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那黑暗笼罩的地方,是天堂吗?

那台阶之下的深渊,来自梦吗?

我,在哪?

············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远离城市的地方,有一个小山村。

村子很小,人也很少,阳光很暖,天空很蓝,微风正好。

茅屋,篱笆。

吃水挖井,养菜种瓜。

没有勾心斗角,生活安定和谐,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容,见面互相问好。

春天耕种,秋天收割。

上到白发老翁,下到黄口小儿,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生活清贫,亦自给自足,其乐融融。

这是一个四口之家,一个老人、一对夫妻、一个七八岁大的孩童。

一日,男人进山打猎,老人跟随摘菌,妻子在家织布,孩子门前嬉戏。

饭过晌午,日上山头,黄昏将近。

父子二人姗姗归来。

老人提着野兔菌菇,壮年则背着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

青年衣着细致,却多处破损。身子,脸上均有伤势,感染发烧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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