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巴掌拍下去,柳承徽的丫鬟立刻摔倒在地上,手中捧着的托盘和乌鸡汤也掉落在地上。

清汤洒了一地,不少溅到了柳承徽的裙摆上,可她却是一个万福下去,急忙说道:

“陈良媛恕罪,妾身的丫鬟不懂事冲撞了良媛,还请良媛手下留情。”

陈良媛皱着眉,面色不虞,她身边的丫鬟站了出来,道:

“承徽可知我家良媛这身上的帔帛是怎么做的,可是取殿下赐下的素纱裁了染制的,薄如蝉翼轻如烟。”

“现下可好了,全沾上承徽那黏腻的乌鸡汤了。”

柳承徽只是低头不语,她虽有太子妃撑腰,却也只是一个小小承徽,身份地位更是与其他嫔妃有差别。

这陈良媛突然出现故意撞上她们,明显就是有意刁难。

陈良媛冷哼一声,道:“罢了,我也就不为难妹妹了,这乌鸡汤既然洒了,可这鸡肉还能吃,不若柳妹妹把它解决了吧?”

柳承徽身子一颤,她的丫鬟却道:“良媛恕罪,是奴婢不小心撞上了良媛。这乌鸡汤是殿下点名要的,还请良媛别再为难。”

柳承徽闻言眼中立时闪过不悦,却也不能训斥些什么。这丫鬟怕是留不得了。

陈良媛睨了一眼那丫鬟,又看向柳承徽,道:“昨儿个妹妹承宠,今日又送乌鸡汤,倒是比太子妃还有些能耐,妹妹说是不是?”

柳承徽跪了下来,道:“承宠的姐妹众多,良媛不必拘泥于妾身。”

陈良媛道:“可我就偏偏看不得你,一个歌姬出身,若不是有鸿亲王王府这一层关系,你怕是还来不到太子府。”

柳承徽喏喏道:“是。”

“我瞧着这里热闹便来看看,原来是陈良媛。”

安慕容带着安慕晞走近两人,一个万福,眸光却是不太友善地看着陈良媛。

她第一次被刁难就是陈良媛惹的祸,她又怎么能够忘记。

陈良媛一个万福回礼,却是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道:

“原来是刚被解禁的安良媛,你这背上的伤好些了没,姐姐那里还有些伤药,效果估计会好那么一丁点儿。”

安慕容闻言一愣,恨不得绞紧手帕,当做是陈良媛将她撕碎。

她笑道:“我的伤不劳陈良媛操心,倒是这柳承徽,看着倒是怪可怜的,良媛竟然也忍心伤害。”

她看了安慕晞一眼,安慕晞将柳承徽扶了起来。

柳承徽一个踉跄,差点站立不稳摔倒,幸好安慕晞扶着她。

安慕晞依旧是以看好戏的心态,看安慕容和陈良媛上演唇枪舌剑,这陈良媛父亲是吏部员外郎,从五品,官品还没她父亲高。

自从安慕容解禁那日被宠幸外,其他时候太子都去了别处,也不提安慕容。

她倒也能够猜得到些许原因,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过安慕容倒没有领略到其中含义,只以为自己又失宠了,只想着争宠。

陈良媛轻笑道:“我干嘛要同情一个歌姬,不忍心伤害她。不过左右你们是姐妹,当然要姐妹情深了。”

忽而她凑近一点笑看着安慕容,道:“昨儿个殿下宠幸了柳承徽,妹妹就不嫉妒吗?那鸳鸯交颈般的抵死缠绵,颠鸾倒凤的巫山云雨,妹妹可是想了?”

安慕容闻言脸刷的变红,忽而又变白又变青。柳承徽也是耳尖泛红,不经意拉扯了一下衣裳。

安慕晞突然有些想笑,这陈良媛倒是个大胆的,这样的情事都能拿出来刺激人。现下已经到了冬日,这身上的激情应该消减不少了吧。

不想陈良媛又道:“妹妹能够复宠,手段倒是高明,这府里边估计没谁能赢得了你。可怜了张奉仪,就这么被妹妹给踩死了。”

安慕容面色着实不好看,道:“姐姐倒是捧高妾身了,这府里复宠谁是殿下说了算。至于张奉仪,太子妃娘娘不是说了不能提及吗?”

“你这是做贼心虚。”

安慕晞上前一步,一个万福,道:“陈良媛此言差矣,张奉仪可是为了帮黎侧妃娘娘争宠而死,自知挡了侧妃娘娘的道路。不知陈良媛可有这般觉悟?”

“你!”

陈良媛脸色忽然沉了下来,死死盯着安慕容的这个丫鬟。忽而她面容又笑开,看了柳承徽一眼,又看向安慕容,道:

“罢了,姐姐还有些事情就不陪两位妹妹玩耍了,这柳承徽的乌鸡汤还是快些去做一份,别让殿下久等了。”

说完她便离去,只留安慕容和柳承徽在这里咬牙切齿。

安慕容眼神愤恨地看着陈良媛离去的背影,神色中又有那么一丝委屈。

她才入府不久,这根基还不深厚,跟这些人斗不了。

柳承徽朝着安慕容一个万福,道:“多谢安良媛相助,不然……”

柳承徽泫然欲泣,安慕容眉尖微蹙,柔声道:“妹妹别伤心,这陈良媛迟早恶人有恶报。”

柳承徽点点头,道:“殿下点名要乌鸡汤,妾身这汤洒了估计要去重做一份,便不陪良媛了。”

安慕容看了地上的汤汁一眼,眼神微变,道:“妹妹且去吧,别让殿下久等了。”

柳承徽带着丫鬟离去,只一瞬间安慕容的脸色就拉了下来,一脸怨色。

安慕晞见此不由道:“良媛忍耐着便是,在府里求个安稳再说。”

安慕容迟缓地点了点头,迈开步子朝畅春苑走去。

回到畅春苑,珠儿赶忙将安慕容拉进去烤火暖身子。

“良媛身子这般冷,以后少出去为好,等到过了这冬日,奴婢陪你去踏春。”

安慕容笑笑,安慕晞道:“良媛刚才被陈良媛气到了,我去厨房给良媛做一道四红汤,暖暖身子。”

安慕容颔首,珠儿不自在地看了安慕晞一眼,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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