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依珊为靳楠渊斟了酒,目光灼灼的看着殿下的父亲,眼角微酸,别过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母亲和父亲似乎又老了许多,她入太子府一直到皇宫后就不曾孝敬过他们,今日见了却是君臣关系,不能肆意攀谈。 “谢皇上,为国效力是臣应当做的。” 镇元候举杯的同时快速看了一眼卓依珊,瞧见她泪眼朦胧的眼眸时,久战沙场的铁血男儿也不觉的湿润了眼眶。 而他左右旁边的妻儿心思早就落在上高坐上的女儿身上,久久凝视着不曾眨眼,卓依衍看着自己妹妹与帝王和睦情绵,心里倒是放心了不少,只是下一刻卓家的心都咯噔了一下。 “镇元候镇守边疆久许,如今也有些年事,皇后又思亲的紧,朕与皇后的意思是让镇元候回到皇城保卫,边疆的事由卓年轻一辈的卓依衍将军全权接手,你看如何。” 靳楠渊望了望卓依珊,眼眸里满是深情,眼神里全然是为卓依珊而考虑,如今卓大将军上了年纪,打打杀杀的不好,卓家大公子,卓依衍能力不比镇元候小,交给他,他放心。 卓依珊感动的看着靳楠渊,眼底一片冰冷,心里止不住的冷哼道,他终究是下手了。 镇元候手握杯子,暗中使力,这一天终是到了,眼底一番较量后,说道: “全凭皇上定夺,小儿能力也是有目共睹,交于他,臣也放心,此次臣来皇城也是想要向皇上请命,皇上如此体恤臣,臣感动不已,臣叩谢皇上,皇后娘娘。” “哈哈,好,借着今日宴会,朕便下一旨,封镇元候府卓依衍为常胜将军,从即日起,百万精兵随你差遣,镇守边疆,保渊国太平,封镇元候为渊国左丞相,赐家宅一座,百亩良田,黄金白银各千两。”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大家都别拘束,来人,请歌舞。” 歌舞升平,一片其乐融融,唯有卓家人心中惆怅不已,皇帝忌惮他们手中兵权,现今更是锋芒毕露,皇帝不得不防他们,纵使他们忠贞不二,但却抵不过皇帝的疑心。 失去兵权,不能上阵杀敌是小,若是惹怒皇上,使得宫中珊儿过得凄苦更甚丢了性命,那就真的得不偿失。 这些年他远走边疆,妻儿跟着自己参与战事,从未享受过一天太平日子,皇上要想收回兵权也好,那他们便安心落脚,和宫中女儿也好有个照应。 卓依珊侧头看了看靳楠渊的侧颜,随后将眼眸转向殿门外,一个婉转动听,沁人心脾的声音响起,众人纷纷侧目瞧望是何人。 只见殿门外一行粉白相间的人跨着优美的莲步前来,在她们中间有一个似仙桃的东西屹立在她们之中,那仙桃里传出优美绝伦的声音。 歌声戛然而止,一阵丝竹声乐响起,那侍女们纷纷散开,一阵白雾四起,从那仙桃中飞出一芊芊美艳身影,伴随着方才悦耳清脆的声音,缓缓显出真面目。 那是蓝沁儿,一番梳妆打扮后的她越发的美艳,一席桃色纱衣,飘飘似仙,那优柔的声线,以及魅惑精致的脸蛋儿,使得大殿上的一切都失去了光彩,众人眼中只剩下那殿中正唱绝着盛世太平戏的蓝沁儿。 宴会结束后,卓依珊终于可以和家人团聚,叙旧,而靳楠渊宴会结束后,于几个大臣有事要商,没有陪她。 卓依珊疾步走向见面的地方,推开门,再也忍不住心中堆积的思念之情,眼眸泛着泪花看着殿内的人,喊道:“爹、娘亲、哥哥,珊儿好想你们。” “珊儿,我的儿,快让娘亲瞧瞧。” 一家人抱在一起互诉着思念,个个都是泪眼婆娑,一家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卓依珊擦干眼泪,紧紧的握着卓夫人的手,好似有千言万语诉说不尽。 “珊儿,你在这个宫中一切可还好,皇上对你好吗?” 镇元候担忧的看着自己心思单纯的女儿,今天的事情恐怕是她也不知晓的,不过不知晓也好,自己即将搬入皇城,以后对她多加照应嘱咐就好。 “皇上对我极好,爹爹不必担心,许久不见你和哥哥、娘亲,似乎又消瘦了些。” “妹妹,这宫中险恶,我们不在你身边,你一点要诸多小心,你心思最为单纯,切记要小心行事,我已命阿紫好生照顾着,若有事一定要及时告于我们。” 卓依衍长相很是俊逸清秀,不像是会打仗的人,倒像个教书的先生,举手投足之间皆是风雅得体,一点儿也不像久经沙场的人。 “恩,劳哥哥记挂,不过说到于此,哥哥何时给珊儿找个嫂子呀。” “你啊~就喜欢拿你哥开玩笑,大敌当前,我一堂堂七尺男儿,哪能为儿女情长所羁绊,再者那是要靠缘分的。” “娘,你瞧哥哥急了,还羁绊呢,说不定怎么着急呢。” 卓依珊古灵精怪的对着卓依衍做了个鬼脸,他的回答依旧没变,没点儿心意,卓依衍宠溺的看着卓依珊,假意要惩罚她,卓夫人赶紧护着,镇元侯坐在一旁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幕,眼底带着不可察觉的担忧。 ………………后花园………………………… “抬起头来,叫什么名字。” 蓝沁儿带领着自己的队伍本是准备领了赏赐便离开,却不想遇见了前来的皇帝,靳楠渊从殿里见到她起,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她那独有的气息与那独特的眼眸,久久不能忘怀。 宴会一结束,他借故与大臣商议要事,搪塞了卓依珊后便问下人戏班子的行踪找到了正要离开的蓝沁儿。 蓝沁儿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清冷又摄人心魂的美丽脸庞,乌黑的发丝垂落在身侧,在看到靳楠渊的圣颜以及那双锐利犹如鹰的黑眸时,怔的了一瞬,随即露出一丝淡然的笑意,顿时百媚横生,气若幽兰,柔声道: “奴名蓝沁儿,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靳楠渊微微眯起双眼,眼底满是兴趣,他锐利的视线落在蓝沁儿的脸上探索了一番,没有被他吓到也没有虚伪讨好的行为,虽带着恭敬眼底却一片淡然,不卑不亢的模样,有趣有趣。 忽然靳楠渊笑了起来,原本冷峻的面容露出笑容来,竟仿佛冰雪初融,盛满柔情。 “朕要你留在这宫中为朕唱戏,你可愿意。” 蓝沁儿忽然心中大惊失色,她愣愣的抬起头看着靳楠渊,在他那打趣的眼神下,急忙垂下眼眸,处事不惊的缓缓说道: “能为皇上唱戏是奴的荣幸,但奴只是区区一民间戏子,这皇城之中比奴唱得好的比比皆是……” “哦?这么说你是不愿意了?”靳楠渊还是第一次被人拒绝,他冰冷的眼神掠过她,发出低沉危险的声音。 他还从来不知道被人拒绝的滋味,更何况他现在对她感兴趣,她越是不想,他便越要她留下,他倒是要看看这张淡漠如水波澜不惊的眸子染上其他色彩的模样。 “奴不敢,还望皇上开恩。” 蓝沁儿埋着头,身后人都纷纷瑟瑟发抖生怕皇上一个不乐意将他们都斩首了,心底有些埋怨起蓝沁儿来,能的皇上赏识却这么不识时务,她不想可莫要牵连她们受罪。 “哼,即日起你便留在着宫中,其余人领了赏速速离开,王威,你安排下去。” 靳楠渊弯腰,伸出手缓缓抬起蓝沁儿的下巴,黑色的瞳孔直直的看着她的双眼,那双眼睛煞是好看,好似一个人,忽然他有些想不起来像谁。 不够这个脾气倒是对他胃口,不知为何看着她,心中总有一股莫名的感觉,他露出浅笑,缓缓说道:“你便好生待着,不要试图惹怒朕。” “是,奴谨记于心。” 蓝沁儿垂下眼帘,眼底一片挣扎,却无力反抗,缓缓抬起头目送靳楠渊离开,他方才碰触的地方有些炽热,那抹淡笑久久在她脑海里回旋。 卓依珊得知蓝沁儿被留了下来已是三天后,若不是后宫之中的人喜欢嚼舌根,她还不知道她被留下来。 “娘娘,这……” 阿紫担忧的看着自家小姐,皇上已经好几天未来这里了,原以为是国事繁忙,却不曾想今日出来赏花却听人道,皇上日日留宿在“琴鸣殿”,那儿住着一个戏子,是那日宴会上美若天仙的女子,看来皇后娘娘是要失宠了。 卓依珊并不在意其他人的说法,并未像阿紫一般着急,她拍了拍阿紫的手,露出浅笑:“我没事,这后宫进一两个人在正常不过了,若是每个我都要去气一遍,那岂不是早就短命了。” 阿紫听了,顿时吓得赶紧出声道,“呸呸呸,哪有说这混子胡话,老天爷,你别听我家娘娘胡说,她是无意的。” 卓依珊无奈的看着阿紫拜天的动作,笑的一觉愉悦好笑,正在这时,远处传来靳楠渊愉悦的笑声,也不知是因为何事,她从未听过他这般开怀了。 正巧这时,前方走出两个端着酒壶点心的宫女,二人脸上带笑,闲聊着,并未看到卓依珊一行人。 “嘿嘿,你瞧,皇上对咋们蓝主子多好,可得服侍好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咋们就可跟着蓝主子上位呢。” “可不是吗,起初我还不愿去伺候,现才觉得幸运,一看皇上的心就在蓝主子身上。” “我们快些脚步,将酒和点心送去,别扫了皇上雅兴。” “这两个宫女,好不知规矩,我去教教她们!” 阿紫想要上前阻止,心中大惊,眼带担忧,看着卓依珊,唯恐她伤心。 “回去吧。” “这………” 卓依珊低垂这眼眸,嘴里苦涩不堪,方才的好心情也变得有些郁郁寡欢,远去的身影有些孤寂落寞。 阿紫看着远去两个宫女,以及耳边传来皇上和一女子柔语的声音,气的跺了跺脚,懊恼的跑上前。 院子池塘边,卓依珊手里拿着喂鱼的吃食,百般无聊的投喂着,趴在护栏上叹出了第一百八十口气后,索性将手中的吃食悉数扔进池塘里。 顿时引得一群鱼儿你争我抢,互相冲撞,这一幕倒是和现在的后宫有的一拼,如今靳楠渊大宠蓝沁儿,引得宫中妃嫔嫉妒不已,甚至陷害事件都出了不少。 每每靳楠渊到她宫殿中也是小坐一番,闲聊几句就抽身离开,偶尔前来歇息一晚,半夜也会偷偷离开,清晨回来,假意在她宫中睡了一晚,堵住那些大臣的嘴。 卓依珊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靳楠渊对蓝沁儿越好对她越有利,她的目的是将蓝沁儿扶上她如今的位置,那日宫宴靳楠渊将他培养的人已经安插在了哥哥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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