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济世的小脸上满是困惑,瞅着眉头冥思苦想的样子。谢锦荇有些不好意思再为难他了,毕竟济世还太小。他只看到了一很小部分的世界,还没有能正确判断、辩别好坏的能力,也不懂得人心叵测。所以自己的这个问题,对他而言确实有些难了!

谢锦荇喊道:“和尚小师弟,问题的答案你想出来了没有啊?”

济世敲着木鱼的动作停顿了下,颇有些羞愧的回道:“小纳佛法不精,暂时还没有想清楚答案。”

“哦,没事!”谢锦荇无所谓的笑道:“那小师弟你说,这人分好人和坏人,那妖怪是不是也有好坏之分?”

济世想了想说:“应当是的!”

“既然如此,小师弟还有什么可纠结的啊?”谢锦荇挑眉问道。

“这……”,济世垂目迟疑了一下:“谢施主说的也有道理,但妖怪毕竟是异类,咱们这一路上看见的妖怪哪有一个好妖,所以……”

谢锦荇面上对于济世的话虽无动于衷,但心里却很是不屑的冷哼道:这小和尚还真是冥顽不灵!阶级斗争的思想根深蒂固,都不知道是哪个老秃驴教的?她还就不信说服不了了!

“好,就像你说的,妖怪本质上就是坏的。那么就可以直接将他们铲除,不用普渡、拯救他们了?这样还好,省事,不是吗?”谢锦荇的话语里带着些略微的嘲讽之意,不仔细根本就听不出来。

九娘和林荀就什么也没有听出来,钧策一下就听出了谢锦荇话里的火药味,警告性的咳咳两声。济世听出了谢锦荇语气里的不正常,但由于他执着于思考问题,所以也并没有发现谢锦荇的异常。

“这……”济世有些不确定。

钧策的警告瞬间让谢锦荇清醒了些,她发现自己一旦跟济世谈到这个问题上,总是很难冷静下来。或许她是想要及早的改变自己身边凡人的思想,不想等以后被识破身份后反目成仇。

她收敛了自己冷硬的神色,语气变得温和随意。

“呵可是小师弟你忘了,人类中也有那么多的做尽了伤天害理、禽兽不如的恶人,那你说是不是也可以把他们都杀了,等他们下辈投胎做个好人?”

济世被谢锦荇随口的话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谢锦荇摸了摸鼻尖,哈哈大笑着继续说:“诶,这样一来多省事!还省的你们一天天的普渡众生了,直接光给好人祈福算了,坏人直接杀死不就行了!和尚小师弟,你说是不是呀?”

“不是,可是……”

济世这下子是真的被谢锦荇给问懵了,他被逼问的,冒了一脑门子的汗。虽然他不赞同谢锦荇提出的想法,但他的观点在对待妖怪的这个问题上,确实也有失偏颇,不符合他们佛门的教法。

林荀见济世一脸紧张为难的表情,问道:“大师姐,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济世都成这个样子了?”

谢锦荇扭头移开了自己紧盯着济世的眼神,看向前方的远处,回道:“没什么!就是讨论一些关于佛法的问题。”说着瞥了一眼济世,轻笑一声说:“和尚小师弟,估计是有点热吧!”

济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攥着手里的念珠。

“那你知道释迦牟尼佛割肉饲鹰的故事吗?”谢锦荇一边观察着济世的神情变化,另一边观察着九娘和林荀的表情。

“据说释迦牟尼佛过去世行菩萨道时,遇见一只饥瘦秃鹰,正急迫的追捕一只温驯善良的鸽子,鸽子惊慌恐怖,看到菩萨,苍惶投入怀中避难、秃鹰追捕不得,周旋不去,显露出凶恶的样子对菩萨说:“你为了要救鸽子的生命,难道就让我饥饿而死吗?”菩萨问鹰说:“你需要什么食物?”鹰回答:“我要吃肉。”菩萨一声不响,便割自己臂上的肉来抵偿。可是鹰要求与鸽子的肉重量相等。菩萨继续割自己身上的肌肉,但是越割反而越轻,直到身上的肉快要割尽,重量还不能相等于鸽子。

便问菩萨道:“现在你该悔恨了吧?”菩萨回答说:“我无一念悔恨之意。”为了要使秃鹰相信,又继续的说:“如果我的话,真实不假,当令我身上肌肉,生长复原。”

誓愿刚毕,身上肌肉果然当下恢复了原状。”谢锦荇将故事娓娓道来。

九娘和林荀都是一脸的吃惊,看向济世问道:“这么神的,是不是真的?”

济世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中。

钧策扭头看向谢锦荇古怪的笑了笑,眼神里露着赞许。

谢锦荇坏笑着挑了挑眉回应钧策。

十天后,他们距离长安城已经不太远了。

此处是一片茂密的竹林,郁郁葱葱,他们一行走在管道上。林荀的保镖说,出了竹林,再往前十多里就到了下一个城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场景。

果然没多久他们远远的就看见了城墙。他们要过去,必须要穿过这座城。一行人快马加鞭的顺着官道向着城门口前进。

这座城城门大开,到处都是鲜血和死尸,整座城一片荒废。就连城门口墙上的那几个字,都被鲜血染成的旗给遮住了,看不到是什么城。不过这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们只想知道里面还有没有生还的人,有多少?看规模这么大的一座城,应该会有更多的人还活着吧!

一进城他们就发现,事实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乐观。反而一个活人都没有,整个就像一座死城、空城,让人觉得心悸。只传来他们的马蹄“嗒嗒”的声音和马车轮子“咕噜咕噜”的滚动声。

他们静默的走在街道上,每个人是一脸悲痛凝重的表情。突然谢锦荇发现有一具尸体的伤口正有鲜血一股一股的向出涌着,便急忙下车去看。这是一具女尸,看着也不过十三四岁,正是最好的年华,但此刻她浑身上下都是被啃咬的伤口,包括脸上都是,已经看不出长相了。

谢锦荇忍不住叹息着摸了摸她的身体,还有一点余温,又探了探鼻息和脉搏。没有一丝生气,但根据余温和血液流动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刚死没多久的。

九娘见谢锦荇的举动,忙问:“阿荇,怎么样,还活着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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