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哼,你可知道陈束和他大嫂有染?”郑贞沿着字帖上的笔迹,用手指在纸面上随意勾画。
“这……早些年倒是听说过些风声,”德顺朝天上指了指,“后来那一位将陈家的闺女指给了先皇,就没人敢再嚼这个舌根子了,想不到竟是真的。可是即便如此,他们两个也是同宗同亲啊。”
“那郑兴和朕还是一父所生呢。”郑贞不屑的将字帖扔回架上,“同宗同亲又如何,陈家大房和二房向来面和心不合,陈束既然敢算计朕,让朕兄弟阋墙,朕就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让他也好好尝尝这窝里斗的滋味。”
郑贞又拿起另一本帖子,“陈束这个老匹夫诡计多端,明着向朕举荐陈胤虎,实则是想将他排除在外。他知道朕疑心重,越是这种关键的时候,越是容易瞻前顾后,举棋不定,故而才会抢在前面向朕举荐陈胤虎,朕偏偏就不如他的意!况且世人皆知谭星是五弟的妻弟,不可能背叛朕,必定会对他严加防守,朕这也算是兵行险着了。”
“圣上圣明,可是这样老奴又不懂了,明明是陈束先来向您告发宁王欲反,想来是想借机获得您的信任,好来个里应外合之计,行谋逆之事。”德顺恭礼道,“恕老奴愚钝,老奴可一定点都没看出来这陈束暗藏祸心,圣上您又是如何瞧出的破绽呢?”
郑贞冷笑道:“不瞒你说,陈束这个老匹夫,这次可是将朕都骗了过去,只可惜朕早就想让他动动地方,他在京都督卫统领这个位置上坐的太久了,本想借这个机会让他出去走走,没想到歪打正着防了他一手。”
郑贞说着抬头看了看殿外,正巧有人被挑死在殿门之外,鲜血溅在纸窗上,斑斑驳驳的。
晨光透过雕花窗照进大殿之中,将那些血迹的影子映在石板地上,如死神的踮脚轻行的脚印。
“还剩下多少人了。”郑贞开口问道。
德顺趴在窗口向外瞧了瞧,声音有些微颤的回道:“回圣上,余下的羽林卫不足三十……”
“陈胤虎和谭星呢?”郑贞皱起了眉头。
“似还未赶到。”德顺不安的答道。
二人正说着话,忽听得殿门外马蹄声阵阵,德顺急忙扒着窗口向外张望,“回圣上,来了!来了!”
郑贞向前疾走几步,“是陈胤虎?还是谭星?”
“是……是……”德顺看着来人一头雾水,“回圣上,这老奴也说不准……”
“朕瞧瞧。”郑贞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窗前,只见自东面急奔而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竟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女将。
来人正是李长治。
李长治带着五十骑兵冲至大殿之外,迎面撞上的便是一场单方面的杀戮。
李长治勒紧了胯下踏雪乌骓的缰绳,停在了一片鲜红之外。
晨光熹微,秋风微凉,雪白的马蹄子,不安的敲在石板地上,力图避开每一道将要凝固的血痕。
这场屠戮即将达到尾声,活着的羽林卫不足三十人,他们背靠着大殿,不能后退一步,也无处可逃。
死去的众羽林卫的尸身,被陈束命人堆成了京观,就聚在殿前的空场之上。
远远的望去,难以辨别出哪里是谁的头,哪里又是谁的脚。
人叠着人,肉贴着肉,骨架着骨,百余人的尸身汇成了一具散发着恶臭的怪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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