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房冷声说道:“不见。”便回进了密道,回房照看房娲儿去了。

张子房前脚刚走,后脚窦太主便来了。她一向交横跋扈习惯了,直接进了后院,见房娲儿不在,问木姜子说道:“你家主子呢?”

木姜子回话说道:“窦太主安,我家主人生病了,一日未起,不便见客。”

窦太主冷笑说道:“哦呦,真是巧得很,我今天走到哪儿都有人病着。”

木姜子说道:“这,我们奶奶是真的病了,也不知她什么时候能醒。”

张子房得知窦太主来赵氏医馆刁难孩子们,他从张园大门出,再由赵氏医馆正门进入。

装作来探望门主的样子,进门便问木患子:“你家奶奶病好些了吗?”

木患子比木姜子更有些小聪明,她说道:“还没有醒。张三先生是来给我们奶奶瞧病的吗?”

张子房见到窦太主也在院中站着,便拱手行了礼,问道:“窦太主,今日是来探望我家门主的吗?”

窦太主看见的张三先生,并不是张子房的真容,而是一张他的人皮面具。

这人皮面具上的面容,虽不及张子房原本容貌的十分之一,但也是面如冠玉,风流倜傥的,窦太主虽依然不年轻了,可爱美之心仍在。于是,对张子房说话的语气,也比对木氏姊妹好出了许多来,她说道:“张三先生来看门主了。”

张子房拱手恭敬地说道:“回娘娘,是的。”

窦太主笑道:“我来探望一下门主她老人家,不知她老人家生了什么病?”

张子房面色忧郁,说道:“昨日血月之时,她老人家突然病倒。许是年岁大了,受不得这种妖异之事吧?”

古人迷信天象,她一听与血月有关,便认为有理。门主虽然寿数几长,但与天数相比较而言,她始终有限。窦太主笑道:“原来是这样,那,我也不便再打扰了,告辞。”

张子房前去相送,说道:“我替门主谢过您了。”

窦太主看着这张子房越看越喜欢,说道:“张三先生,生得这般不寻常的容貌,怕是不愿久居他人之篱下?”

张子房说道:“张三是由奶奶一手带大的,服侍她老人家也是应该的。”

窦太主笑道:“张三先生这人品,相貌,不入朝为官,辅佐天子,真是可惜了。”张子房尴尬一笑,窦太主便走了。

张子房回到赵氏医馆,心想:“这女人着实可恶,以后能不见尽量不要见她吧!”他又从正面离去,回到张园中。

天气转凉了,金菊簇拥竞相开放了去。血貂早早醒来,看着房娲儿沉沉地睡着,在一旁“嘤嘤”哼叫主人,换做以前,即使是夜里,它俩这么哼叫,房娲儿也会醒过来,教训教训它们俩个。但是,今日的房娲儿并非睡眠,而是死而复生的漫长过程,任凭它俩怎么叫唤,她都不醒来,血貂心忧主人,便蜷在主人的枕边,呆立立地看着主人。

张子房从赵氏医馆带来两条毒蛇,张子房推门进屋,看见两个小东西在枕边看着主人,便叫道:“过来吃饭了!”

换做以前,蛇瓮还未打开,血貂便欲上前去抢。

可是这一次,血貂一点儿不为美食所动,只守着主人。血貂的灵性非一般灵兽可比,平日里虽然调皮捣蛋,惹是生非,贪食难管,但真碰上什么大事,它们比人还要看重情感。这也就是房娲儿为何钟爱血貂的原因。

人虽未万物之长,但越是人中龙凤,越是无情,血貂不是人,可比人更重情义。相传,血貂一生只有一个伴侣,若是死了,便不会如旁的畜牲那样,四处去寻繁衍对象。一只血貂可活到百岁,若是二三十岁便丧偶了,它亦会孤独七八十年。死前,它们亦会回到伴侣逝世之地,在那儿度过生命中最后的时光。

张子房坐到床边,将血貂抱起来,安慰说道:“你们主人她只是睡着了睡得很沉很沉,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醒来,你们先吃饱了,等她醒来看见你们两个饿瘦了,会罚我的。她的手段最毒辣,什么主意都想得出,别让我受罪好吗?”

血貂看看张子房,又相互看了一眼。并不没有什么反应,还是趴着不动,血红的圆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房娲儿的脸,又用毛茸茸地小爪子拍拍房娲儿肩,可房娲儿一点动静都没有,血貂便没有再动,只是趴着看。

张子房叹了一口气,何止是血貂,连他也没有胃口吃饭。

张子房担忧,医鬼贾骨说过,血月是上天的发现有逆天之事,月食是向上天偷命。

他认为房娲儿不会死,可是也害怕天道要她死。

她的命是未来两千年后的,除了天,谁也要不了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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