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娲儿环视一眼房中熟睡的孩子们,轻声问他:“这么晚还不睡吗?”

常山回答说道:“张先生今日说了,学习要温故才能知新,我早些把这《始计篇》学会了,张先生才会叫给我别的知识。”

房娲儿笑了,抚摸着常山的后脑勺说道:“奶奶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为了复仇而读书,这不是好事,动机不纯,书就读不好,读成了歪书,不仅仅是糟践了书,也毁了自己。”

常山说道:“可是,奶奶,你不要我给家人报仇了吗?”

房娲儿说道:“奶奶听张先生说,你以前没有读过书,奶奶想,你刚上手就学兵法,这不好。先看看《论语》吧,先学做人做事的道理,才是真的。”

房娲儿拿过常山手中的《孙子兵法》说道:“这个奶奶先帮你收着。”

常山点点头,说道:“是的,奶奶。”

房娲儿提着灯笼,留下一句“睡吧!”便走了。

房娲儿想起,正儿小时候也爱看兵法,看不懂还要她讲给他听。在正儿的心里,房娲儿什么都知道,她自然什么都知道,她知道她养大的孩子什么时候死,可是她知道结局,却猜不到那个过程。

年一已入秋,长安城中,要办一件大事——各地诸侯王进京朝拜。

三跪九拜之后,诸王方能入席。太皇太后因为几日前,皇帝要攻打匈奴的事,心中还在一口怨气。便故意与淮南王刘安等人说起了老庄,而后,当面指出皇帝的不足。

淮南王刘安说道:“臣下以为,黄老之道博大精深,包罗万象《主术训》一篇,阐述君王用人、御术之道。”

太皇太后点头,说:“淮南王认为皇帝的更化改制,有何作为?”

刘安看了看太皇太后的眼色说道:“前段时日皇帝重用儒生,施行大有为之政,抛弃原有国策,显得好大喜功,华而不实,皇上年少,处事不够周全。”

太皇太后干枯的脸上,抽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面。皇帝在一旁喝酒吃肉,完全不理会这些长辈的训诫。皇帝早早地退了宴席,去上行猎去了。

太皇太后呵斥:“我们这些老人家在这里为他操心,他倒好,堂堂一国之君,天天迷恋行猎游戏,对国家政事倒不如我们上心。”刘安狡黠地笑了笑,他想要看见的皇帝正是这样一个不理朝政的皇帝。

皇帝刚刚抵达猎场,便看见血貂口中叼着一支竹管,懒洋洋地趴在草地上打滚。

一旁的军士不知,还想射杀它们。皇帝拦了下来,说道:“这两个小东西,朕认识。”

皇帝下马走到它们身边去,说道:“你们是奶奶派来的吧?”

叼着竹管的血貂,把竹管放到地上,便跑了。皇帝打开竹管,里面的布帛上写着:“陛下的姐姐,我等已经找到。”

皇帝呵呵一笑,韩嫣问:“陛下的姐姐找到了?”

皇帝说道:“韩嫣,你现在照着布帛上说的去找朕的姐姐。”等等,他又说:“朕和你一块儿去见姐姐。”

石燕下马,跪下,说道:“陛下,来去路途遥远,恐怕,后日无法赶回宫中上朝。”

皇帝说道:“你去找奶奶,让她照着朕的样子,做一张人皮面具给换上不行吗?”

石燕气道:“陛下这说得哪里话?这事儿您自己去和我们奶奶说去!”

皇帝一笑,除了阿娇,还没人刚这么和他说话的,他憋着气,说道:“你还使起朕来了?”韩嫣看着石燕颇有阿娇第二的气势,偷偷发笑。

皇帝骂韩嫣:“你是在耻笑朕吗?”

韩嫣拱手作揖说道:“臣,不敢。”

皇帝上马,看着石燕和韩嫣说道:“我们走!”韩嫣和石燕相互看了看,问道:“陛下,我们去哪儿?”皇帝大喊说道:“去找朕的姐姐,争取在临朝之前将姐姐带回来!”

原本带去行猎的将士们,纷纷转向,往长安城外跑去了。房娲儿和张子房坐在城外歇脚的凉亭茶肆中,带着斗笠喝茶吃水。见得人马掠过,将道路上的灰尘都掀起三长高来,张子房说道:“皇帝把金俗接进宫里去,你不担心太皇太后那面子上挂不住吗?”

房娲儿说道:“不怕,满朝文武皆是道家之人,又不像你们儒家,重视礼教。诸侯王此次进宫朝见,不怀好意,早在半月之前就拿太后在民间还生有一女此事做文章,质疑皇帝的身份。”

张子房道:“我这就不懂了,谋士是为皇帝扫清流言蜚语的,您为何要把这件流言蜚语,给落实,做得这样有凭有据呢?”

看着奔驰出城的军马走远了,没有了踪影。房娲儿结了茶水的钱,慢慢走回赵氏医馆。路上说道:“有些事,能做,不能说。王娡进宫的时候,又没有将此事瞒着皇帝,皇帝都不介意,别人介意什么?你觉得刘启,会把江山交到别人的儿子手中吗?你越是要藏着掖着,就越有人要把它翻出来,做文章,一旦此事公诸于世,刘安那个坏崽子,还有文章可做吗?”

二人就这样慢慢走在长安城的大街上,房娲儿拉着子房逛集市,张子房在后慢慢看着房娲儿一路上左看看右瞧瞧的,似乎将这条街上的小吃零食都买了一遍,她很喜欢小孩子,自打家中多了那十三个孩子,她便总出门来给孩子们买吃穿玩乐的东西。

“子房,你看这个糖人,怪好看的。”

“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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